目前危局下,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而秦王杨浩虽然可以独当一面,但实力十分有限,对拯救东都危局基本上没什么帮助,相比起来,虏姓老贵族集团的实力就非常庞大了,元氏和鲜卑八姓勋贵底蕴深厚,在河洛地区苦心经营了两百余年,历史上他们曾遭受了无数次打击,甚至都有亡国的打击,但最终他们都挺过来了,至今还活得很滋润,所以去年的政治风暴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毛毛雨而已,伤不了筋动不了骨,只是造成的政治后果很严重,直接损害了鲜卑老贵族与汉姓贵族之间的信任,一旦形势对汉姓贵族不利,元氏和八姓勋贵必然“推波助澜”,必然蓄意恶化东都危机,比如帮助激进保守力量发动兵变以摧毁东都政局,比如帮助日益猖獗的叛贼中断大运河以摧毁二次东征,以此来报复汉姓贵族,报复圣主和改革派对他们的打击。
这是可以预见的结果,这也是东都危机难以拯救的原因所在,为此必须“对症下药”,解铃还需系铃人,当前只能向元氏和八姓勋贵最大程度的让度政治利益,以政治利益来换取他们的信任和合作,而我们只要能重建与虏姓老贵族集团之间的信任,便拥有了拯救东都危机的可能,否则我们必将在未来局势中一败涂地。
樊子盖听懂了,也接受了,但心中的疑虑也更浓烈了,他感觉崔赜主动让度政治利益,主动缓和与鲜卑人之间的紧张关系,主动重建与元氏和八姓勋贵之间的信任,其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拯救东都危机,为了挽救越王杨侗的前途,其中可能还隐藏着更深的意图。
杨侗也听懂了,非常高兴,非常支持。一直以来他的背后都是元氏和八姓勋贵,关系之密切感情之深可想而知,但突然间,圣主把博陵崔氏强行“推进”了越王府,并命令杨侗必须对崔氏言听计从,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劫”,把元氏和八姓勋贵辛辛苦苦培养的“果实”直接抢走了,博陵崔氏不但“不劳而获”,还“鸠占鹊巢”,如果不是去年底的政治风暴过于强烈,打得元氏和八姓勋贵“鲜血淋漓”,鲜卑人岂能忍下这口气?岂能让圣主白白占了大便宜?
崔氏实际上是有苦难言,欲哭无泪,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崔氏缩着脑袋都没能躲掉“池鱼之灾”,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圣主扔进了火“坑”里,徒呼奈何?好在元氏和八姓勋贵也不是一介蛮夫,鹬蚌相争的事坚决不干,坚决不上圣主的当,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远离”越王府,惹不起还躲不起?老子不掺合了,你一个人去玩吧,于是崔氏“有惊无险”地接管了越王府,但很快麻烦就来了,而且还是天大的麻烦,有可能把自己都葬送了,到那时崔氏就不是欲哭无泪,而是哭都找不到地方。
崔赜匆匆离开王府,但他没有直接去拜访元文都,而是先找到了秘书省校书郎崔处直。
崔处直一听就明白了崔赜的真实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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