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州的未来是什么?安州做为中土幽州的屏障,是四战之地,根本改变不了四面受敌的困境。接下来的形势很明显,突厥人不可能任由中土攻占安州,混乱东北,把它的有力别部打得抬不起头来。奚、霫、契丹等东胡诸种都是突厥人的藩属,都是它的羽翼,打击它的羽翼,就是遏制和削弱它本身力量,它岂能视若不见、置若罔闻?突厥人轰隆隆地杀进来,奚族当然冲在最前面,而霫、契丹不敢得罪突厥人,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为突厥人冲锋陷阵,结果可想而知,安州烽烟四起,一片废墟。
安州即将变成一片废墟,哪里还有什么未来?还有什么源源不断的财富?之前安特尔和简勃等汉虏商贾之所以选择合作,纯属无奈,迫不得已,不合作就是人财两空,倒不如赌一把,跟着李风云一起杀进安州,赌赢了,瓜分战利品,捞一把就走,只赚不赔,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哪料到李风云比他们更奸猾,到了瓜分战利品的时候,又来挖坑,不但不给战利品,还要把所有商贾和他们为此次风险所投的财富,还有他们全部的身家性命,统统吃下,连皮带骨头吃得一点不剩,说白了就是把他们强行“绑架”到联盟这驾战车上,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安特尔和简勃当然不干,当他们是脑痴啊?但是你们俩死活不干,不领人情,那就是翻脸了。既然翻脸,也就不再合作,既然不再合作,那我还兑现什么承诺?你们俩可以走人了,其他商贾不愿干的也可以走人,恕不远送。
商人求财,不到迫不得已不会翻脸,翻脸搞得不好就是人财两空,当然还是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商量为上策,所以安特尔和简勃决定先应承下来,现在形势紧张,奚族五部主力大军还在,尚未决出最后胜负,这仗还没有打完,李风云的精力还在战场上,很多关键事情都要等到击败奚族主力大军后才能定下来,暂时还顾不上瓜分战利品,所以还是好人做到底,不要河没过完就忙着拆桥,蓄意激化矛盾,这对自己不利。
李风云赶鸭子上架,安特尔、简勃不情不愿地走马上任,接管安州的事就算定下来了。
这时临时帅营已经搭建完毕,奉命赶来参加军议的诸军总管均已到齐,大家情绪虽然都很高涨,士气都很高昂,但心里或多或少有些紧张,因为这次军议的内容只有一个,与奚族主力大军决战,一战定胜负,打赢了,安州就收复了,就可以拿安州来换取自己美好的未来,否则前路坎坷,未来难定。
孟坝详细述说了偷袭攻城的经过,至于为何违反约定,不待主力大军到来就抢占西城门,他的解释是担心夜长梦多,一旦机密泄露,必定功亏一篑,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果断变计,并赢得了高虎、赤小豆铁衣、沃野、猛安四位将领的一致支持。
对此李风云持赞成态度,战局瞬息万变,前线将领要敢于临机决断,当然风险事实存在,但打仗本来就有风险,即便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也无人敢说胜券在握,马失前蹄的例子太多了,如果前线将领都不敢冒险,都怕承担失败的责任,反而更容易失败。
孟坝本来有些忐忑,担心李风云心怀不满,现在看到李风云公开支持他,高悬的心才安然放下。
最后孟坝说到一件事,奚王府失陷之前,阿会长盛、冯鸿看到大势已去,遂带着契个部上千控弦突围而走,当时局面混乱,又是黑夜,阻截难度大,再加上倒戈者心怀愧疚网开一面,结果就让他们成功逃离。
从时间上估算,阿会正和奚族主力大军应该就在今天或者明天到达东南重镇三会城。方城距离三会城大约三百里,其中有武列水和五渡水两条河流,阿会氏父子应该在武列水或者五渡水会合,会合后阿会正会做出何种选择?是退守三会城,据马盂山东麓负隅顽抗,还是奋勇向前,决一死战?
“目前形势下,阿会正只有一个选择,决一死战,如果退守三会城,他就完了。”孟坝信心十足地说道。
孟坝分析认为,奚族五部面对中土这个绝对强者,根本没有取胜信心,而这正是奚王府瞬间失陷的重要原因。既然是必败之局,挣扎必死,当然投降,投降还能生存,还能背靠大树好乘凉,或许就能给自己谋得一个好未来,而投降不如阵前倒戈,阵前倒戈还有功劳,还能用这份功劳交换更多利益,何乐而不为?所以阿会正如果不立即决战,不乘着奚王府失陷的消息尚未传开,不利用奚族诸部大军还在其控制之下的时候进行决战,那么显而易见,等到奚王府失陷的消息传开,奚族诸部落为了自身利益,必然投降或者倒戈,阿会氏联盟四分五裂,阿会正就彻底完了,一丝一毫反败为胜逆转败局的机会都没有。
李风云赞同孟坝的分析,“既然如此,我们就双管齐下,一战而定,彻底击败阿会正。”
所谓双管齐下,无非就是战场上对峙,拖延决战时间,而在战场外则利用一切手段挑拨离间、动摇军心,只待时机一到,一鼓而下,一战而定。
议定决战之策后,李风云下令,午时过后,除留镇方城的军队外,其余诸军迅速东进,以马军为选锋,竭尽所能抢在奚族主力大军之前赶到武列水,凭借这道天然险阻,与奚族主力大军隔河对峙。
又派出亲信僚属带着一队马军日夜兼程南下传书李子雄,一则告之当前战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