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井疆六斤蜚问道,“如今我们已经拿下了安州和东北,已经改变了南北对峙大局,只要我们回归中土,中土就能在南北对峙中抢占先机,就能大大增加南北大战的胜算。”
“我坚持自己的看法,虽然我们已经拿下了安州和东北,但对突厥人来说,不过是失去了三个实力平平的东胡别部,对大漠整体实力的影响非常有限。”李风云答道,“突厥人南下入侵,必定兵分三路,一路主攻,两路牵制,正常情况下都是从灵朔或代北方向主攻,而幽燕这一路基本山都是牵制。如此一来,就算突厥人失去了三个东胡别部,但仅靠碛东南牙旗和碛南的北原牙旗,亦能对燕北一线形成致命威胁,牢牢牵制住幽燕镇戍军,不让他们有任何机会支援代北或灵朔。”
“或者在你们看来,我们还有西北军,但关键问题是,东、西两部突厥本是一家人,而中土是他们共同敌人,南北大战一旦爆发,东、西两部突厥必然夹击中土,这是完全可以预见之事,到那时,西北军被西突厥所牵制,不要说支援代北了,能够坚守灵朔,不让突厥人杀进关中、兵临西京就非常不错了。”
斛律霸不假思索地问道,“那么,逆转机会在哪?联盟有数万精锐,三个东胡别部加起来也有两三万控弦,近十万大军投入南北大战,难道还不能改变大战结果?”
“关键就在这里。”李风云郑重其事地说道,“仅靠安州和东北这块贫瘠荒芜之地,能否养活十万大军?好,就算长城内给予支援,把我们养活了,确保我们守住了这块地盘,但十万大军能否保持一定的战斗力?假如答案是否定的,中土为了遏制和削弱我们,只给我们很少支援,只够我们养活三四万军队,只允许我们有自保之力,那么南北大战爆发后,我们有能力加入这场大战吗?如果我们连参加这场大战的能力都没有,那么就算我们拿下了安州和东北,就算改变了南北对峙大局又如何?依旧逆转不了这场大战的结果。”
山松子郁愤长叹,“如果我们不能参加这场大战,又如何纵马杀虏,报仇雪恨?”
若干大斧对其怒目而视,厉声说道,“但若想参加这场大战,我们就必须向长城内低头,拿安州和东北来换取长城内的支持。”
斛律霸紧随其后说道,“但即便如此,我们又如何保证圣主和中枢会支持我们发展壮大?难道圣主和宇文述等人就不怕养虎为患?”
“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刀兄的决策是什么?是不是顺势而为,借着圣主诏令,恢复李平原的身份,重回中土?”呼延翦望着李风云,大声问道。
李风云摇摇头,神态坚决,“秘兵刀已死,李平原不复存在,活着的只有李风云,只有白发贼。”
众皆疑惑,井疆六斤蜚忍不住问道,“何解?”
“如果李平原出现,后果是什么?会给哪些人带来不可预料的危险?一旦这些危险演化为危机,我们必定深受其害。”李风云直言不讳,“如果白发贼死了,李风云死于非命,后果又是什么?联盟如果因此而分崩离析,我们先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在一夜间灰飞烟灭。”
“果然有阴谋。”山松子当即爆出粗口。
“计将何出?”井疆六斤蜚追问道,“难道你要以白发贼的身份回归中土?但圣主岂会接受一个叛贼?如果圣主愿意接受一个叛贼,又岂会任命李平原为安东都尉府首任都尉,从官方层面打开一条回归通道?”
“我们拿下了东北,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具备了讨价还价的能力。”李风云冷笑道,“如果圣主和中枢不能接受我们的条件,拒绝我们的回归,那我们就只能另辟蹊径,另走一条发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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