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样的四合院,不过看上去比文家的那座要小,装饰也较为简单,甚至可以算是简陋。李海跟在那个中年人的身后,亦步亦趋,不过他越走越是惊奇,对方的步伐几乎是完全相同,每一步都好像是用尺子精确量过一样!奇怪的是,这还不是军队里培养出来的那种齐步走的步幅,可见其人对于身体的控制之精确。
而且,这座看似平凡简陋的四合院,也给他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处在隐约的危机之中,甚至有点想要往自己身上拍个金刚不坏身神符。不过,李海还是忍住了,毕竟对方说的是“说两句话”,看这中年男人少言寡语的样子,说出来的应该不是谎话吧?
穿过前进,来到后进,只见天井里搭着葡萄架,一个老人穿着背心大裤衩,摇着蒲扇,正坐在葡萄架下喝豆汁,吃焦圈——据说这是分辨是否老京城人的标志,外地人多半很难接受豆汁的味道,话说这可不是豆浆!刚才文章就是吃的这个,李海坐在旁边闻着都有点受不了,现在又见到了,隔老远就站住,也没等那中年人说话,先开口:“老爷子,是你想见我?”
老头慢条斯理地喝着豆汁,时不时啃一口焦圈,眼皮都不抬一下,就好像李海不存在一样。那中年男人站在老人身边,也是一言不发,只用眼角余光看着李海。
这种姿态,莫非又是下马威?李海哼了一声,他才不惯这种毛病,装什么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径直挥了挥手:“老爷子,你也看到我了,没事我就走人了,回见哈!”他扭头就走,丝毫不停留,脚下不紧不慢的。
刚走到前进通往后进的门前,不知道从哪里闪出两个年轻人来,面色冷峻地看着李海,一言不发地挡住他的去路。李海却脚下不停,继续走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叹了一口气:又要动手了,这十万神力还是省不了啊!随手往自己身上拍了一记金刚不坏身神符,他不闪不避,就当眼前的两个人不存在一样,就这么撞了上去。
那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决心,他们齐齐并肩,把李海的去路挡了个严严实实!只听噗的一声,李海手不动肩不抬,就连碰撞时发出的声音都只是一下而已,两个年轻人却是站立不稳,噔噔噔地倒退了好几步,脸色都是难看无比,这一下碰撞,他们可是两个对一个,还吃了这么大的亏!李海身上传来的力道,简直就是不可抗拒一样,可是他脚下的速度很慢,还是步行的范畴,本身的体重也不是很重,这不科学啊!这真的是名符其实的不科学,决定撞击时力量大小的两个变量,从物理学上来说,不就是速度和质量吗?
两人一咬牙,就要出手,那中年人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上了。李海头也不回,就从两个人中间走了出去,一直走出虚掩的门外,顺手带上门之前,忽然回头笑了笑:“老爷子,我这可是敬老尊贤,不过你老这待客的礼貌可不怎么样,下回可不能这样了。回见!”
两个年轻人默默地又消失了。葡萄架下的老人,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开心:“小李子家的孩子,挺好玩哈!”
老韩从他旁边的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走到老人的身边,微笑道:“这年轻人不错,我们昨晚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的文家的车,还是在这里才发现他的行踪,我这才赶来的。看样子,他和文家应该没有达成什么一致,否则也不用走着出来了。老爷子,你看这小子还行吗?”
老头呵呵笑道:“不错不错,挺有意思的,本事是其次,这气度可不一般啊!话说回来,我老头子还很少这么没面子,等这回的事情过去,你和小李子再带他过来见见我,老头子非要收拾收拾这小子不可。”
听说他要收拾李海,老韩不惊反喜:“老爷子,这么说您是点头了?那我就操作起来了,还得先跟这小子通个气,夜长梦多啊!”老头却不理他了,只是挥了挥手,就站起来,摇着蒲扇出门散步去了,那样子就跟胡同里那些老大爷没啥两样。事实上,从头到尾,他也没有显露出任何过人之处。
老韩却是一脸笑意,冲着那中年男人点头示意,然后疾步走出去,上了一辆车,出去转个弯就开到李海的身边。车窗摇下,丛惠从司机座位上探出头来,对李海招呼了一声。李海惊奇了一会儿,才在丛惠的示意下上了车后座。
“丛姨,这位是?”李海很是惊奇,这大清早的,大家约好了在这见面是怎么的?问题自己可是藏在文素座驾的后备箱里过来的,可谓是隐蔽又隐蔽啊,难不成变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还好丛惠给他解答了,带着埋怨和关切:“你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就敢这么进文家的门?他们要是真的对你起了什么歹意,你也没什么还手的余地吧!我们的人发现了你在这里出现,,马上就通知我们,这才赶过来的。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在保加利亚时,整个代表团的总团长,具体职位就不介绍了,你叫韩伯伯吧。”
这又是打哪冒出个韩伯伯来?李海一头雾水,不过嘴甜不吃亏,叫就叫吧!再说,既然是去保加利亚的国内代表团的团长,可见此人在外交战线和情报机关中的地位都是非常高的,否则也没资格主持那么关键的战略性谈判了。看样子,这次丛惠在外交和安全部门给自己找到的靠山,八成就是这位了。
老韩笑着点了点头,拍拍李海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