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琇不想理会赵演,就让婆子跟他说:“祖母与哥哥不在,我是女眷,不好见外男,有什么事,等我祖母哥哥回来了再说吧。”
赵演听到婆子传话,立时噎了一下。若没有出族之事,他就是赵琇正经堂侄儿,血缘还很近,怎会是外男?可如今他却没办法反驳这种说法,只能央了传话的婆子,如此这般向赵琇禀报。
那婆子便把他的话转告了赵琇,赵琇一愣:“房东逼他们搬家?那他们就搬呀,来找我做什么?”
那婆儿说,家里没银子,他祖母又不肯把体己拿出来,若真的被赶出如今的房子,一家大小就要露宿街头了。”
赵琇冷笑:“这话只好去哄三岁小孩子,当我不知道外头租房子的什么行情吗?他家如今住的那一带,离前门大街没几步路,因此租金贵些,一个月也要七八两银。可他们有必要住那么好的地方吗?若是换了偏远些的街区,一个月三四两银子,就能租一整个四合院了。若是往城外去,二两银租个农家大院子,也是常有的事。赵泽一个月就往家里送四两银子,赵演手里也不是没钱,他们会露宿街头?当我是傻子呢。他们祖母不肯拿钱,他求他祖母去,难不成还指望我给他们租房子住?”
那婆子出去把话传给赵演了,不一会儿又儿说,姑娘误会他的意思了。他并不是想让姑娘帮他们寻住处,而是想请姑娘出面跟那房东说一声,叫他继续把房子租给他们家。他祖母在那里住惯了,不想挪动,他深知这样不妥当,但祖母有令,他也不敢违。”
赵琇却是一个字都不相信:“我倒不知赵演原来是这样孝顺祖母的好孙子。你替我对他说,他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我一个女孩儿,年纪又小,怎么好出面跟个房东说话?那房东既然不愿把房子租给他家,他们勉强赖着不走,又有什么意思?那是人家的房子,不是他们的。若是租期未过,而租金已付,就让他们找官府说理去。若是租期已过,房东不肯再租了,那也是人家的自由,他们另找房子搬了就是。牛氏平日出入内城往富贵人家打秋风,跑得那么勤快,搬个家就累到她了?若真不想挪动,直接把人家房子买下来呀。”
婆子出去了,不一会儿又回转,赵琇见了就笑了:“这是做什么?赵演把妈妈当成是传声筒了?”边说边让人给她搬了个小凳,好犒劳她来回辛苦。
那婆子笑着千恩万谢,坐下了,心里其实对赵演也有些不耐烦,不过对赵琇自然是殷勤得很:“可不是么?小的一再说,姑娘都发话了,他何必还在那里纠缠个没完,通没个爷们的样子?他却拉着小的袖子不肯放小的走,周围人都看着呢,他也是快成人的哥儿了,闹得小的怪不好意思的。”还用袖子捂了一下发红的脸。
赵琇呆了一呆,随即忍住笑意,转回正题:“他这回又说什么了?”
婆子儿说了,他也想要搬家的,只是他祖母不舍得花银子,若挑了便宜的房子,她又嫌不好,还不肯搬去城外。原想着叫泽哥儿拿银子回来,但泽哥儿说,上个月的工钱已经送了四两回去,留下一两,如今已经用剩五六百钱了,还要撑到月底呢。店里账上的银子是断断不能动的。即便预支了下个月的工钱,也只有五两。如今外头租房子,都要一次付清两三个月的租金,还要置办家具,没个十两银子,都不好说儿问,能不能让他也到铺子里帮忙去?他能说会道,一定能帮得上忙的,不为其他,只为再拿一份工钱,贴补家里。”
赵琇挑了挑眉,想必这一句才是赵演上门的真正目的吧?不过他不是看不上这份差事吗?当初叫他来时,他就嫌钱少推托了的,怎么如今又改了主意?
赵琇对那婆子道:“请妈妈出去跟他说,这种事他直接问他哥哥。铺子交给赵泽打理了,府里就不会过问,我们只看账。账没有问题,自然由得赵泽决定要雇几个伙计。”她又吩咐身边的丫头碧菡:“叫人包几个新打的月饼,再装几个果子,让他拿回去,钱是没有了,眼看着就是中秋,让他别空手回去,也好叫看见的人知道,咱们家不是不知礼的人。”
碧菡与婆子领命去了,这一回,婆子也没再回转传话,碧菡过了一会儿回报说:“人已经走了,瞧着那篮子月饼果子,双眼瞪得老大,好象在嫌弃似的。”
赵琇笑笑,他当然会嫌弃,这大概是他头一回上门却没拿到钱离开。她可不是祖母,没那么好心肠,让人一再地上门打秋风,理由还越发多花样了。
不过赵演忽然改变想法,打算到文房铺子里工作,想必也有原因。因出了冯御史那一回意外,赵家二房便长时间打发了人暗中留意赵泽家中动静。赵琇今日生疑,就让人去传那家人来问话。
那家人夫妻俩都是侯府旧仆,自打领了这个差事,就挖空心思去做好。他们与其他人相比,没什么背景人脉,又从未在张氏手下干过,若想将来在新侯府里混得好,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表现表现。起初他们只是跟赵泽手下几个老仆打交道,后来做老婆的更是跟牛氏身边一个叫百灵的丫头混熟了,还认了干女儿。
百灵也是大丫头,只是在牛氏跟前,不如另一个叫画眉的受宠,但她能混到这个位置上,自然也不是蠢货。她早就察觉到牛氏气数将尽,万一将来后者没了钱,把主意打到她们这些丫头身上,她这个没那么受宠的大丫头很有可能会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