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劲不行,张毅风调动念力附着在手上又试了数次,还是未能将眼前这不到尺高,倒插在沙土中的酒樽抬起丝毫,仿若在他面前不只是一个灌满沙土的酒樽,更像是个万斤重物。~
孙子炫控制的沙人溃散,又来了精神的叶儿看着张毅风吃瘪,介于两人的关系,本该将这话埋在心里,可叶儿还是说了出来,只听她说道:“真没用!”
张毅风含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珠鼎中的小啰嗦沉不住气了,他家的蠢小子自己骂没事,给别人用了“没用”二字来讥讽,这还得了。正要从珠鼎中浮出灵体,却被张毅风沉声制止了,只听张毅风默声说道:“沉着点,且让这神隐少主先得意会。”
“等小爷再恢复恢复,看她还敢在你面前嚣张。哼……”小啰嗦还是那个小啰嗦,这张狂的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敛收敛,到让听到这话的张毅风倍感欣慰。
“咦!还真是奇怪。”
同样败下阵来的叶儿有些不解其中关窍。之前刚数落完张毅风,这会自己又露怯,叶儿心中不悦,正要动用蕴含侵蚀威能的黑气来对付眼前的诡异酒樽。
见此,张毅风连忙上前阻拦,冲着叶儿连番摇头。心中腹诽,即便好胜,也不能在人家逝者安息之地这般撒野。真这般做了,无疑是对孙子炫,对孙家的挑衅。
狠狠的瞪了张毅风一眼,眼中黑光散去,叶儿朝着酒樽狠狠的踹了一脚,当即呲牙咧嘴的抱脚喊痛。
没有理会这位有融合了力量的准神巅峰随护的大小姐,张毅风沉下心神来思索这墓碑和酒樽以及黄沙之间潜在的联系。
墓碑是三角方板犀背上的方板制成,酒樽是三角方板犀的犀角制成,两者的源头是一样的。至于这灌在其中的黄沙,可以说是长年累月堆积而成。之前孙子炫看似没有动用任何手段。便轻易的让这犀角酒樽漂浮了起来,这其中的问题到底出在何处?
回想孙子炫之前所言,他们是最后一拨前来此处的外人,又言道这算作进入十方天墓的代价。再想以孙子炫强大的修为,即便和黎春交战受创,又或者觉得他们两人没有资格让其以神种之身亲自相见,只操控沙人和他来交谈。真不想他进入十方天墓,完全可以明说,不至于动用又给希望,又动用手段来为难他。
转身走向之前孙子炫亲自倒光了酒樽中黄沙的墓碑前。张毅风发现,即便现在还有一阵阵风在吹起,但被倒空的酒樽之中连一颗沙土都未落进,再抬头看对应的墓碑,上边也是一尘不染,就像普通人祭奠先人坟冢时,都会擦干净墓碑,且会祭酒一番,以告先辈英灵。
连续看了将近二十盏酒樽和与之对应的墓碑。都是这般的情况。
一个家族想要延续下去,对于先贤的敬意是不可或缺的,也许躺在这里的孙家准神强者们有绝大部分都没有孙子炫的修为强大,但毕竟他们为孙家的壮大和延续曾经付出过努力。
想到了这些。张毅风转身回到了屡试未果的墓碑前,朝着墓碑接连三拜,没有动用一丝念力,再双手去端之前沉甸甸的酒樽。果然是他将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
将端在手中酒樽倒倾,又缓缓的放回了原位,当酒樽被放回原位的时候。蒙尘墓碑上镌刻的孙家强者过往也清晰可见。没有在意叶儿错愕的眼神,张毅风起身走向了下一个墓碑,如法炮制。
宗祠中,盘膝而坐的孙子炫神种透着笑意,他面前同样竖立着一块方板,右手不停的挥动,一个个文字出现其上。
孙子炫,七岁成为念力修者,十一岁名贯叶兰城,因生性孤僻桀骜,遭家族排挤,愤而离家远行。二十岁成七段修者,七十五岁成孙家史来最年轻的准神强者。适逢孙家遭变,家主猝亡,孤身独战三家强者,承第六十一代家主之位,成十方最有权势修者之一。孜然一身两千余载,看繁华落尽。魂牵梦萦欲往真神空间一遭,最终事败,可叹天不遂人愿。余生未得天道眷顾,未享儿女绕膝之欢,未尽人子孝道之义,是为最大憾事。将此身终生献与孙家,卒于黎春一战,不负一世英明。
刻到这里,孙子炫的神种越发的黯淡,似乎是在想还有什么未尽之言。
而宗祠外,张毅风缓缓直起身子,面前的是最后一盏犀角酒樽。
看着一百余块焕然一新的墓碑,张毅风也为孙家的强大感到震撼,现在再想孙至所言,这孙家宗祠只有孙家准神才有资格进入拜祭,想来这话也可以这般理解,看到如此多英伟先辈埋骨于此,心性不佳的孙家准神以下后辈可能会陷入绝望。而那些在驻守在此处的孙家低阶修者,想来大多都是毕生突破无望之人。
人往往就是这样,对于未知和传说中的事情都趋之如骛,但却最害怕面对血淋淋的现实。成为强者的心一旦被击溃,那便在算是断掉了成为强者的可能。
叶儿一直跟随着张毅风的脚步,学着张毅风的样子,却一盏酒樽也没有端起来。几度询问张毅风是如何办到的,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中气愤,正要对着张毅风发火,却发现一块丈高的墓碑从宗祠中飞出,直挺挺的落在了张毅风的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犀角酒樽。
看着上边的文字,张毅风心中一窒,能亲手刻下自己的铭文,这孙子炫的对于生死的坦然,的确令人心生敬畏。
带着敬意拜过的孙家强者墓碑上的内容,张毅风记了个大概,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