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ròu_tǐ的疼痛是否可以减轻心灵的创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有一种痛叫做恨不能死!
苗朴在深深的憎恨着自己,恨自己的错过,也恨这混乱的时局。万念俱灰之下,他真的很想此刻放弃挣扎就这样终结自己的生命,随同自己的伙伴一同逝去,但眼前两具残缺不全的尸骸告诉他,自己必须活下去!因为,他的生命是用同伴的血肉换来的,假如他死在了这里,那龙衍和独眼儿的牺牲不是太过廉价和可笑了吗?
站起身形,转身面对着冲锋而来大片大片的日行者们,心底涌起无限杀机,杀戮即将开始!
1个小时后,苗朴捏碎了最后一只日行者的头颅。他的身上已经布满犬牙交错的伤痕,这些伤口很多都是苗朴故意为之,明明可以躲避却硬顶了上去,渴望那瞬间的刺痛可以缓解心中的痛楚。
那十几头不知名的怪物在苗朴杀神一般屠戮日行者时跑掉了,强健的后肢发力,跳跃而起煽动翅膀飞行而去。
逝者已矣,苗朴尝试用他的生命系能量复苏龙衍和独眼儿,可是失败了。他们的ròu_tǐ已经完全死亡,所有的细胞都已经丧失了活力。
彻夜哀思,对影低语。
在苗朴天亮离开时,他曾经被困的地方多了两个土包,下面深埋着他的兄弟伙伴。
既然不能死去,那就努力的活下来吧……
黄城背山面河,北高南低,山脉东西走向延绵千里。天气晴朗时莽山玉带都能隐约看到,地理标识清晰分明极易辨认。
午后,苗朴赶到了距离通往东园镇的那条主干道不远的郊区“解放菜园”。顾名思义,这里以为城市提供新鲜蔬菜为主要经济来源,由于距离黄城近,离着高速公路也不远所以较为富裕,村里有多半路面是方砖铺就的,柏油路也有一条,小洋楼更是起的比比皆是。
覆巢之下鲜有完卵。本来像“解放菜园”这样的郊区村落,是逃过疫情爆发峰潮的,那时虽然通讯已经瘫痪,但消息还是传了出来,这就给了城区周边像“解放菜园”这样的村子不少准备时间。
然而,当难民的波潮从城市中涌出,根本不是哪一个村子所能抵挡的住的。因粮食等生活物资而互生龃龉,甚至大打出手的事件很是发生了一些。后来又因为疫情的不断扩大波及到了这里,村里人也不得不踏上逃亡之路。
而后,东园镇那边又调集人手,到周边各村镇寻找生活物资,像解放菜园这种有道路保障并且基本未曾堵塞的村子自是不会错过的,十多辆车开过来,几个小时之内,物资基本上就都拉走了。
于是苗朴见到的是一个又一个如过了匪兵的住房,什么电视、冰箱、音响……这些都是没人去碰的,但粮食、生活用品、乃至床单被褥甚至灶具,基本都清理一空。
如果说有什么好消息的话,那么这里未曾沦为怪物的巢穴或许能算一个。反正他游荡了将近半个村子,都未碰到一个能动会跑的,堪用的物件也没搜罗到多少,仅找到一个扁了的但还凑合可用的铁桶,将就着修了修从水压井抽出水来,就拿这铁通当锅用,找了处灶台将水烧上,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
一番收拾下来,心境也稍稍平复,既然决定了要活下去,那就像个样子吧!洗去了一身的血污和泥垢,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换了套找来的合身儿的衣服。这年头,谁家还没个三五七套衣服,捡顺眼的挑也是大把。
食物那是真没找到,可见收刮的很是彻底,好在苗朴现在能依靠些外力补充能量调节身体所需,否则现在基本也就是饿死的节奏。
小半袋食盐和半瓶胡椒粉算是意外之喜,附近的菜地里基本上也都被人们光顾过了,不过匆忙之间遗漏总是有些的,稍微花些时间刨刨拣拣三两顿的伙食还是有的。也是饿了,盐水煮菜吃的倒也香甜,没觉得多么难以下咽。
汤汤水水的填饱肚子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城里埋着他搜集的全套野营物品,要想走长路,能有那些物品自然是再好不过,问题是再次往返黄城是否值得?
想到那些日行者和追暗者就觉得头疼,死缠烂打而且数量惊人,以他现在的战力倒也不至于如何畏惧,可是杀戮这件事是会让人觉得疲惫的,苗朴实在是不愿意继续战斗了。假如有可能他希望歇一歇,对于杀戮他有些逃避的心态。
“唉,还是继续向东吧,但愿东园那边情势尚好。”苗朴都没敢想能与张望他们再次相逢,他只希望能见到人烟,能有个供他将养、喘息、补给的地方,想办法凑些基本用品早早赶回沧州老家。
或许是生死边缘挣扎了数次的缘故,他对亲人的那种无根据的臆测和忧虑已经可以控制在理性的范围内,但对亲人的思念却比之前还要强烈的多,回家寻亲的执念愈盛。
至于那些曾经的东行同伴,包括最后抛弃他的人,苗朴此时并不恨他们,大家都是人类,求生是本能,苗朴是可以理解他们的。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相信经历了毒气事件之后,他们已经变得更成熟了,有着免疫者的优势应该不至于混的太过凄惨。
之前在搜索食物的过程中就开始留意,经过一番比较后他决定将某个“乡间别墅”的阁楼作为临时的据点。
这房子绝对是土洋结合的经典产物,称作别墅实在太惨了点儿,但阁楼倒打造的有板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