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朱家如何高调的从清河县来到云浮城的,原本以为不会有什么意外,原以为会一鸣惊人,可谁能料到如今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朱瑿也跟着叹了一声,“祖母,早知如此,当初我们又何必……”
“你这是傻话!”朱老夫人纵然心里有些低落,可看见朱瑿这样神情低落,难免要安慰她几句,“当初是当初,若当初不从清河县来云浮城,也不会有你这桩婚事,你安心的跟着四皇子在江南,别的不要多想,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会好。”
朱瑿点了点头,送走了朱老夫人之后,嘴里喃喃着朱老夫人这句时机成熟,眼睛眯成一条细细长长的眼缝,但愿是她想错了。
四皇子在书房大发雷霆,将他收藏了多年的珍品都砸了个碎。
“凭什么?凭什么老三那个孽种就能在云浮城,本王就要被远远的放到江南?好不容易回来了,凭什么要将一切都拱手相让?”
这话无论是问谁都问不出结果来,四皇子这会儿愤怒也好,悲伤难过也好,都没有用。
一屋子的幕僚就站在那里看着四皇子发泄,没一个人上前劝阻一句。
“你,去打听看看,是不是父王要立那个孽种……不,不应该的,”四皇子越想越觉得心冷,“不能这样走了!本王绝不能这样轻易就走!”
脑子转了几道弯,四皇子捏着拳头,神情狰狞可怕,腹部的刀口明明已经拆过线长好了,可他这么一闹腾,又有些疼痛起来,白着一张脸死死撑在书桌上,神情里头的不服气,几乎吓得一屋子的人都闭住了嘴。
而刚刚被四皇子指到的幕僚,沉着的回道:“若皇上有这个念头,王爷还是提早做打算的好。”
“提早打算?哼!你说的倒是轻松,本王养了你们这么多人,你们半点好主意都没有,出的净是馊主意!当初到底是谁跟本王说只要派人将宸妃手底下的人手集结起来,就能扳倒老三的?如今如何?”
四皇子压根儿忘了,当初这件事是他一手拍板的,几个幕僚如何劝他都没劝回来,现在落得一个这样的地步,到底是怨不得人的。
可四皇子向来不讲道理惯了,只要他认定的理,就绝没有改变过的。
“王爷,朱二爷求见!”在满室静寂时,小厮进来的禀告声,让一屋子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四皇子眼睛一亮,“快请进来!”
朱璧今天只穿了一件白绸袍子,打扮的十分清爽,一点儿也看不出是个官身。
“快坐!”四皇子忙招呼他,伸手便想去拉朱璧的胳膊,急切的问道,“瑞环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分明已经急切到了极点,可偏生因为从小在宫闱当中长大,一个意思偏偏要拐好几个弯才肯问出来的习惯,到底是改不了。
朱璧皱了皱眉,坐在四皇子左手边,没有喝茶,直接道:“大哥跟祖母要回清河县了,特让我来王爷这里走一趟,说车架正好可以一道从云浮城出发……”
四皇子期待的眼神在这句话里,一点点的暗了下去,皱着眉头颇有些不耐烦。
“祖母让我来问问王爷准备何时启程,祖母这边儿也好跟着安排,祖母还让我问问王爷这会儿身子可大好了?能不能经得起长途颠簸,若不行的话,祖母那里还有好几个圣手,倒是正好一道带上。”
“没了?”四皇子挑眉看着朱璧,脸上的不耐已经换了另一种,清浅的,让人一眼便能看到底的厌烦,“你大哥堂堂世子,居然要回小县城?怎么?云浮城待不住了?皇祖母都不肯庇护她母家人么?”
这话问的太直白,直白到连朱璧这样不喜这些事情的人,都一听就听出了里头的含义,他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王爷这话,我听不明白,话已经带到了,王爷若是不愿与祖母一道走,我便回去回了祖母。”
朱璧说着便站起来,一刻也不愿停留,四皇子忙一把拽住了他,因为身上刀口处传来的疼痛感,让他下手有些没有轻重准头,一下子就拽住了朱璧衣袖,刺啦一声,拽出了个口子,将朱璧惊了一跳,一把甩开他,神色不明的看着他。
“你等会儿!”四皇子这会儿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一边吩咐人去取他的衣衫,一边道,“出了这种事儿,老夫人也该进宫去看看皇祖母,皇祖母这会儿定然也在伤心,若是能宽慰宽慰皇祖母,说不准事情还有转机!”
朱璧心中也舍不得大哥走,犹豫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
隔天朱老夫人便进了宫,只不过没人知道朱老夫人跟朱太后说了些什么,只能看见朱老夫人一脸的凝重,以及进来的时候脚步沉重,离开的时候脚步虚浮。
再过几日,朱璧跟谢霜云的婚事便被提了起来,纵然是谢家再不情愿,也没能将这门亲事退掉。
朱老夫人亲自到了谢家,跟谢老夫人以及谢老太爷说,想要将婚事提前半个月的事儿,总归两家人都准备了这么多年,即便是提前上几天,也不妨事。
谢老太爷是个重信守诺的人,且谢硠宁又是在朝中担任首辅之位,这门亲事又早早的定下来,也没有理由反对,便点头同意了,吩咐下头的人着手准备了。
谢霜云在自个儿绣楼里头正绣着一张枕巾,听见丫鬟来禀告,整个人都快要气疯了,从绣楼里头跑出来,便一头扎进了谢三夫人周氏的院子。
“母亲,母亲!我不同意!凭什么朱家人说提前就提前?哪儿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