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舒这才从身后慢慢踱步过来,朝九王行了一个礼节,脸上的神情不辨悲喜,声音平淡。
“阿图尔跟拔察儿还有钦莫罕达那几人,为了争夺都塔兀剔部的月lún_gōng主,在朔西的草场决斗,阿图尔不敌受了重伤,察阿安部这个时候乱成一团,阿鲁海部趁机抢占了察阿安部的草场,将察阿安部的勇士重伤,如今六部之中,已有都塔兀剔部跟阿伊里几剔部与阿鲁海部结盟,是阿图尔王子,将察阿安部交到了汗王手中,汗王才会答应走这一趟,否则汗王如何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大燕?”
九王脸色瞬间惨白,阿图尔,他最心爱的孩子,自从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他就一手一脚的教导他,无论是骑马射箭还是比拼刀术,这个孩子都是一把好手,他怎么会受了重伤的!
这个消息让九王觉得承受不住,身子重重的一晃便坐到了椅子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阿图尔向来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为何他会争夺月轮?那个月轮哪里配得上他!”
陈文舒看着九王,眼中满是怜悯,他一边摇头,一边轻声叹息,“都塔兀剔部使了奸计,让阿图尔王子相信,只要他能赢得过拔察儿跟钦莫罕达那两人,他就能得到五百只牛羊,跟塔那草场一年的使用权,这样的条件别说是阿图尔王子,便是任何一个人,听到之后都会为之疯狂的。”
九王眼睛睁大,神情里头凶狠至极,“一定是托泰尔跟希那木罕这两个老贼合谋,想要图谋我察阿安部的肥美草场!”
白朗眼中亦有不忍,“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九叔还是想想等回!”
“处理?我要托泰尔跟希那木罕两个老贼以牙还牙!”九王气急败坏,说话声音都有些不稳。
白朗微微一笑不做理会,果然是在燕人这里住的太久了,连这样文绉绉的话都脱口而出了,这跟以前的九王可完全不同了,他还傻呵呵的将九王当做了自己的对手,无论如何,这都是让人觉得可笑的事情。
窗外月亮慢慢被乌云笼罩,一阵风刮来,凄冷的月色半分不见,只能闻到空气之中山雨欲来的味道,不一会儿便有细雨从半阖的窗子吹进来,将地上打湿了一小片,宫灯被风吹得歪歪斜斜,一室忽明忽灭的光将投影在墙上的影子陡然被拉长。
“时间不早,还是尽早睡吧,等明日起来还要见客。”
白朗转身即走,九王却惊声问道:“还要见谁?既然已经见着我,如何不提早回去?你到底跟燕人有什么交易?你莫要瞒着我!”
可回答他的只有一室清冷的秋风,再便是不远处巡夜的禁卫的走动声,他这样高声说话,明显已经引起了禁卫的警觉,让他们将本可以简化的脚步声,越发踏的沉重。
九王看着外头不远处的禁卫,眼中的忧色跟恨意满满的充斥着眼睛。
……
长宁长公主府上,夜色的沉默之中还带着些诡异,将这个原本就人迹罕至的院子,越发显得诡异起来。
“我不要嫁给鞑子!我不要!”张珮卿再也忍不住,想要从这里逃离,她一边抱怨,一边将自己的细软全部都收好,“你不带我走也罢,你既然已经将外头的人给制服了,只要你不说话,我自己走总行!”
她对面站立的年轻男子,直挺挺站着,像是一只不会说话没有感情的机器,只那么垂着头看着地面,对她的话充耳未闻。
“喂!”张珮卿忍不住推他,声音里面满满的都是焦急之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不愿意待我走,又为什么要今天过来?不是说好了么?你若是真的不愿意我也不会逼迫与你,可你不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年轻男子脸上有些为难,他被张珮卿挨着的地方像是火一样的燃烧起来,烧得他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夜色太浓重,让张珮卿没有看清楚年轻男子脸上忽然冒起的红晕,她焦躁极了,自从被关起来之后,就再没有能够从这间小小的院子里出去过,她深刻的发现一个事实,若没有人愿意为了她而抛头露面的话,她可能真的要嫁给那个鞑子!
好不容易搭上了父亲培育的死士,尤其是她对他还有一段恩情在里头,她本觉得万无一失的事情,可年轻的男子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让张珮卿顿时绝望起来,她忍不住便委顿在地上,嚎啕大哭。
“母亲嫌弃我给她带来了许多的麻烦,冯衍为了个庶女要与我退婚,如今你也是这样,我原本还以为你是我能够托付的人,我都已经将我们往后的日子想好了,可你现在……你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别忘了当初我将你救回来,你是欠我一条命的……”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伸手将年轻男子的腿抱住,慢慢的顺着他笔直的身子爬起来。
“你是不是在怨我没有将自己早早给了你?”张珮卿越说越觉得是如此,她不由得便一件件的开始褪着衣裳。
那年轻男子猛的一震,忙将她要解开的衣衫给按住,急切的摇着头。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如今厌烦我了是不是?”张珮卿眼睛里头还挂着泪水,看着男子一脸的莫名跟焦躁。
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