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过顾曼曼,卫斓月跟小丫鬟一道去了门口。
早在车上等着她的蔡氏此刻沉着脸,看上去十分不痛快的模样。
卫斓月心中疑惑,出门前,母亲还说要多帮帮顾伯母的丧礼,这才一小会儿,怎么就要回去了呢?她出声问道:“母亲,我们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我还没跟曼曼姐说完话呢。”
蔡氏看着顾府四处飘动着的白幔,心中那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却又不能对女儿讲,只好敷衍道:“你顾伯父自有安排,左右没事,我们就先回家,等出殡那天再来,”顿了顿,又问,“曼曼她看起来不太好,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卫斓月将从顾曼曼那里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蔡氏说了,蔡氏听到卫斓月说顾曼曼十分不甘心想要报复夏家的时候,心中立刻警觉,叮嘱卫斓月:“你以后别跟她走的太近了,自从那件事之后,她的名声就不太好,你当心旁人将闲话扯到你身上去,她做事不动脑子,别再平白的连累了你,以后她要做什么,你都留个心,别让她沾上你,万一再出个什么事儿,她是陷在泥潭里头拔不出来的,别再将你也带了进去,知道了么?”
卫斓月抿了抿嘴角,有些担心,“可是曼曼姐现在这个样子很不好,顾伯母又不在了……”
蔡氏叹了口气,想到顾仲永,脸上的神情就不太好看,淡淡开口道:“不是还有你顾伯父在么,你伯父都没有动作,她一个小孩子又能做什么?一个弄不好,只会将自己的名声搞得更臭,到时候可就再也没有人会帮她开脱,”说着转头又提醒卫斓月,“母亲也是为了你们好,等出殡那天你劝劝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这个节骨眼上头,她们家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别再惹出什么事儿来。”
卫斓月乖巧的点头应诺,心中却飞快的盘算了起来。
这番话说完,蔡氏忍不住有些抑郁,也不知道顾仲永今年是不是犯太岁,自己媳妇蠢成这样也就算了,连同儿女都蠢笨不堪,她默默地摇了摇头。
回到安北候府已经是掌灯十分了,她坐在花厅里头看着庄子上头一年的收成,不知为何,心里慌乱的突突直跳,她忍住烦乱的情绪,仔细的看着账册。
卫捷在吃晚膳的时候回了正屋,看见蔡氏,问了一句:“顾家那边如何了?”
蔡氏沉浸在账册之中,一抬头看就卫捷,忙站起来服侍他更衣,想到今天下午在顾府受到的冷落,心中那股子怨气便发放出来。
“宁国公府里头乱的不成样子,一个妾室竟然也敢守着正房,妾身实在看不过去,便惩戒了那妾室一顿,也好给底下的那些趁着主母亡故便偷奸耍滑的下人一个警醒,谁知道宁国公反倒怪罪起妾身来,一点脸面也不给妾身留,原本妾身是想帮着主持顾夫人的丧礼,哪知道宁国公心中有沟壑,一早请了顾氏族里兄弟家的媳妇去帮他料理丧事,妾身哪里是那等不懂人家脸色的人,便一早就回来了。”
卫捷眉毛皱起:“这个顾仲永也太不像话了,哪有这样纵容妾室的道理,他这是被吓傻了不成?我今天在外院找他商议事情,他也是频频走神,不知道脑子里头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蔡氏心中一动,想起女儿跟她说的话,她转述给卫捷听,“……曼曼那个孩子这回受的刺激大了,也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我已经吩咐给斓儿,让她不要掺合进去,省得落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
说着叹息一声,想到了顾奕,又加了一句:“顾世子如今在宫中不知能不能挺过去……”蔡氏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失声喊了一句,“侯爷,宁国公不会是有意要跟咱们拉远关系吧?”
这句话让卫捷心中一颤,再想到他如今的差事,不由的眉头皱的更紧,怪道他最近几日与顾仲永商议事情,他都心不在焉的,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卫捷眼睛一眯,顾仲永想趁着这个时机跟卫家划清界限,也得看看他允不允许。
卫捷豁然起身,往外院走。
蔡氏急忙道:“侯爷,您这是要去哪儿?马上就要用晚膳了!”
卫捷留下一句:“你先吃吧,我去外院跟庆先生一道吃,不用等我了。”
蔡氏知道他是去找幕僚商议了,也不敢留他,当即一个人吃了晚膳,等到晚上都不见他回来,心知自家夫君今日定然是歇在了外院,便熄了灯入睡了。
第二日一早,乾元殿就又收到一封八百里加急战报,说鞑子已经开始攻城,安北候世子率军死守城门,请求皇帝支援。
皇帝手上捏着那份战报,看了文武百官一眼,开口道:“既然如此,今日便让他们二人动身吧。”
将这事儿一锤定音。
口谕传到东宫的时候,太子起身去了乾元殿,跟皇帝说:“……顾世子伤势未好,儿臣实在放心不下,儿臣想,不如让三弟先去,过几日儿臣等顾世子的伤势好转再动身。”
皇帝默然的看了太子有一刻钟的时间,看得太子心里头直发毛,才开口道:“你能有此担当也不枉费朕给你请了那么多翰林院的翰林来教导你,那你便过几日再动身吧。”
说完挥了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太子出了乾元殿,抬眼看着天际的艳阳,心中一片光明,嘴角一抹愉悦的笑容,回了东宫。
皇帝传了魏青进来,叮嘱道:“老三这次去西北,定然困难重重,朕要你寸步不离的护着他!”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