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衣之前就认得苏氏,当时是在谢家的寿宴上头,谢氏又忙着跟苏氏商议婵衣的婚事,便没有多管她,她此时跟在婵衣身后,随着婵衣行了礼,立在一旁不多言。
苏氏却好像没看到她一般,只跟婵衣说话,让她心里头那股子恨意又潜滋暗长起来。
婵衣笑着跟苏氏说了几句话,然后指了指娴衣给她们介绍道:“这是我妹妹娴衣,族里排行第四,今儿母亲的身子还没好利索,祖母就让她跟我一道儿来了,说今天二月二,怎么说也要来一趟大佛寺上上香,我们家往年供奉的三世佛也都是从大佛寺请回来的。”
苏氏笑了笑,眼睛看了娴衣一眼,这才发觉娴衣长得十分漂亮,与那天她在夏府看到的三皇子十分相似,不由的眼睛一直放在娴衣身上,顿了半晌,才伸手抚着娴衣的手,夸赞道:“生的可真好,是叫娴衣?绝殊离俗,妖冶娴都,真是好名字。”
娴衣听得苏氏夸赞她,忍不住微微的垂下了头,轻声回道:“夫人谬赞了,娴衣不敢。”
说着话,脸上飞了一股红霞,看上去更添了几分娇羞之色,让苏氏都忍不住愣了愣神。
婵衣淡淡的笑了,娴衣如今跟自己一般大的年纪就已经出落的这样好,等再过几年就越来越漂亮,只可惜是个庶出的身份,位高权重的人家瞧不上她庶出的身份,而那些清流之家又瞧不上她这么个妩媚的相貌,若是做个妾室玩意,倒是很多人争着抢着,可轮到正妻了,就要那些端庄大气的,所以上一世的娴衣才会那样难嫁。
可如今看娴衣这般,似乎并不知道她以后的路有多难,还有闲心害羞,不说多为自己争个好印象,既然前世她那般喜欢简安杰,这一世又被他所迷,未来的婆婆就在这儿,还不多努努力。
婵衣在心里叹了一声,只好自己帮她一把了,遂开口道:“我四妹妹一直在家里养着,平日也不怎么走动,性子有些羞赧。”
苏氏笑道:“不拘这些,咱们也都不是外人,你母亲与我从小就一同长大,她养大的姑娘自然个个都是好的,你跟娴姐儿都是好孩子。”
婵衣听她这话就有些不舒服了,不是外人难道还是内人了?
瞧见苏氏眼里的算计,她不由的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前一世的她嫁妆有多少,只怕除了自己就是眼前的这个婆婆知道的最清楚了,她当时几乎是被哄着接手了府里的中馈,接到手里才发觉那样难管,府里明明是有些外强中干了,却还要摆出个花架子来,吃喝用度都要好的,她少不得用自己的嫁妆来贴补公中,这才将府里头的吃穿嚼用都置办的稳妥,后来接手了庶务,又在云浮城里开了几个酒楼,生意日渐好了,这才省下了她用嫁妆来贴补家用。她前一世只是不喜跟人争个长短,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当初苏氏为何要将中馈交到她手上,也是有这一层考虑在里头的,在外人面前待她十分的好,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苏氏绝不是那等心肠软的人,若不是自己的两位兄长跟外祖家手握大权,只怕她的下场就跟诚伯候世子夫人那般,世子房里塞了通房妾室无数,世子夫人却连半句话都不敢说。
苏氏原本也是要往简安杰身边塞人的,当时的简安杰知晓了她用嫁妆补贴家用,十分心疼她,坚定的拒绝了苏氏,那时她还感动了许久。
可谁知道,简安杰却背地里跟娴衣暗通曲款了这么久,她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心口被他插了一把刀,冷的彻骨,疼的凌厉,让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