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夫人说着挥了挥手,让人将颜姨娘带下去,不想再看她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而她在堂椅上坐久了,腰背发酸,缓缓的站起来想去暖炕上头歇一歇。
婵衣笑着过去搀扶夏老夫人,“祖母真是宽宏大量,颜姨娘这样顶撞您,您也能忍得下来,可见佛经当真是对人百益无害,”她边说边往颜姨娘那头看了一眼,“颜姨娘,你也别心存怨恨,晚晚一早就说过,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如今的苦果皆是颜姨娘自个儿种出来的,你在家庵里头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颜姨娘被两个粗使婆子拖着拽着往出走,乍然听到婵衣这番话,心头憋着的那股怒火像是有了个缺口,一下子对着婵衣发放了出来,声音显得尤其锐利:“夏婵衣,你这小贱人,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一个个都跪着来求我的!”
婵衣嘴角含笑,对她最后的挣扎威胁不以为意,声音轻慢的越过一室的暖香飘进她的耳中。
“怪不得四妹妹会怨恨你,颜姨娘还是收一收自个儿的歹毒心肠吧,否则四妹妹往后的日子会越发难过,最后怕是连你这个生母都不肯承认了!”
一句话将颜姨娘刚刚结了痂的伤口又挑破,并且狠狠的撒了一把盐在上头,颜姨娘脸色刷白,却再也没有出声,被几个粗使婆子拖着脚走了。
初春的下午,太阳慢慢的从云朵之中钻出来,闭上眼睛就是一片毛茸茸的血红色,干净温暖。
没有风的天气,太阳就显得十分好,空气中隐隐穿来迎春花的香气。
快到晚膳的时候,诚伯候府递了帖子来,说明日诚伯候府的太夫人跟诚伯候夫人会一同来拜访。
婵衣手中捏着帖子,嘴角笑了笑,看来无论什么时候,女子受辱后自绝的戏码都是十分管用的,不管是之前这个女子遭受过什么样的事情,只要自绝表明心迹,那就会被人称赞贞烈。
婵衣将帖子拿给夏老夫人,夏老夫人刚从佛堂念经出来,之前发生的事情让她耗费了些精神,整个看看上去有些恹恹的。
婵衣体贴的拿着美人捶帮夏老夫人捶着肩膀,听夏老夫人舒服的喟叹一声,轻声嘱咐道:“明儿你跟着你母亲一道儿去朱家玩,祖母留在家里招待诚伯候太夫人就行了,娴姐儿也留在家里一同招待她们,这件事儿你跟你母亲不用插手。”
这是让母亲跟她避开简家人,毕竟母亲跟苏氏打小认识,所以这样的安排也算是保全了彼此的颜面。
婵衣求之不得,笑着应声,“还是祖母想的周到,我刚刚去盯着看了,颜姨娘走的匆忙,连屋子里头常用的东西都没带,巧兰跟陈妈妈也都没有跟着她一道儿去家庵,不知祖母打算如何处置她们二人。”
夏老夫人听见颜姨娘的名字就恼怒,没好气的说道:“不打卖出府难道还养着她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陈妈妈是那贱妇的乳娘,将她打发的远一点,不要让我再看见她!”
婵衣心中一笑,她对于陈妈妈早就安排好了去处,否则陈妈妈也不会那么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