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笑道:“你忘了我二哥是在哪儿当差了?他每日当值都要出入宫闱,这些消息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尤其是最近这段日子。”
婵衣愣了愣,最近这段日子安北候卫家接连出事,燕云卫一直围着卫家的宅子,又有安北候畏罪自绝的消息从狱中传来,若是按照前一世的发展,卫家这一次必然挺不过去。
只是不知道太子会不会被牵连,楚少渊他……既然答应了她不会冲动,那太子应该不会是前世的结局,太子已经失了圣意,皇上迟早都会废黜太子,这个时候趁着卫家出事,楚少渊首先紧要的是收服卫家的参与势力,纳为己用也好,彻底摧毁也好,总是要为了以后做打算的……
“晚照?”萧清的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婵衣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她:“清姐姐,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我跟你说话你都没听见。”
婵衣有些窘,连忙将思绪收回来,“我只是在想,不知皇上怎么会突然给他选妃,一点预兆都没有。”
既然不能将事情说出来,索性就将话岔到萧清感兴趣的话题上头。
果然,萧清打开了话匣子似得说起来:“这还用说么,肯定是皇上打算封赏楚少渊,怕没有理由,才会先给他议亲,要我说,也不知是谁会那么倒霉,嫁给他,你不知道他在关外的时候,对那鞑子公主有多冷情,那公主一天要去看他好几回,可每一回都呆不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被他冷脸轰了出来,最后他拿我做了挡箭牌,说什么我是他未婚妻,这下可好,那公主见天的找我的碴,我帐子里的东西大件大件的都被她用鞭子跟刀砍坏了,还好我功夫好,才没有被她伤着……”
婵衣听着萧清的抱怨,忍不住莞尔,其实她是在埋怨楚少渊拿她当挡箭牌的事情,话里话外的才会对楚少渊有这么多成见,但事实上,她是拼了性命去救楚少渊的,而关外自然不会比关内舒服,他们这样共患难的经历,当中的情谊也要比寻常人深厚一些。
说到亲事的话,二哥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都已经议了这么久的亲,看萧清的样子,也不像是家里不同意的,这样想着,婵衣的神情便带了些促狭,“那清姐姐呢?你什么时候才肯答应我二哥哥的求亲?”
萧清正在说着关外的事情,忽的听她将话头转到了这个上头,脸颊一下子就布满了红晕,连看婵衣的时候都有几分羞涩,一句话也说的支支吾吾,“……这些事,还是要看家里的安排,我做不得主。”
婵衣忍不住笑了起来,“难为我二哥哥春闱前那几个月明明心中牵挂,却还要埋头苦读,如今终于要如愿了。”
萧清听见夏明彻曾经担心自己,一股子甜蜜的感觉从心底渐渐蔓延了出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学了一整套的拳法,阿爹狠狠赞赏自己一样,不,也不太一样,要比阿爹的赞赏还要甜蜜,甜蜜当中隐约带着股子寂寞,想要立刻见到他,看看他这几个月过的好不好。
“那……”萧清看了看婵衣,一向落落大方的人,此刻却带上了几分羞窘,一副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的模样,最后还是心一沉,开口问道:“他现在可还好?说人在泉州,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清姐姐既然担心我二哥哥,为何不自己写一封信给他?”婵衣勾了勾唇角,笑着看向萧清,“正好二哥哥的小厮送东西回来,就在家中,过几日拿了一些水患的书籍又要回泉州去,顺便让他一道儿就带过去,岂不是正好解了你们的相思之苦。”
萧清脸上红的像是能滴出水来,胡乱的点了点头,说:“等我回去写好了信拿过来给你。”
虽然羞得厉害,但她却丝毫不扭捏,心中想什么就是什么,倒是让婵衣越发的喜欢萧清的性子。
过了一日,萧清写好了信拿过来给她,她将信一道夹在了家书当中给了小厮。
谢氏又从谢家找到了水患的书籍,怕耽搁了儿子的正事,连忙打发了小厮回泉州去。
而宫中一年一度的百花宴则刚刚开始筹备,帖子一一发放到各个世家之中,那些收到帖子的,自然是想着如何争奇斗艳,而那些没有收到帖子的,却是垂头丧气,便是去旁人家作客,说到这些,脸上也是一副怏怏的样子。
因为大家心知肚明,这一年的百花宴,实则是变相的给三皇子准备的选妃宴。
太子的外家卫家获罪,虽说到现在还没个定论,但实则朝堂上太子的那一派已经渐有颓势,而三皇子却风头正健,将来龙椅上的那人究竟是谁还说不准呢。
更何况三皇子的身份又是如此尊贵,即便问鼎不了皇位,至少还能得一个亲王的爵位,所以云浮城当中的许多人都蠢蠢欲动,想要争一争这个正妃的位子。
婵衣看着手中的花帖,眉头挑了挑,也不知楚少渊在搞什么鬼,前一世明明没有这么多波折,他的亲事是直接跟朱家定下的,而这一世却搞什么百花宴的噱头,让好好一个百花宴都变了味道。
谢氏看婵衣脸色不太好,以为婵衣不耐烦这事,温声对她道:“意哥儿好歹也是在府里跟你一同长大的,这是他一生中最要紧的时候,你便是心中不情愿,到时候也不能耍性子,再不行,你去了走个过场,说几句场面话总是能做到的。”
婵衣听了谢氏的话,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怎么母亲会以为自己见不得楚少渊好呢?
其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