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妃小心翼翼的端了药进来,看了看李柔婉,李柔婉摇了摇头。
太子妃的脸上除了小心翼翼又多添了几分恐慌,眼睛往内殿望了望,行动之间便有些犹豫。
“药呢?怎么还没端过来?”
殿中暴躁的男声传出来,让太子妃惊了一跳,连忙垂眸缩了缩肩膀,打起十二分精神走近内殿。
“太子殿下,您…您的药,臣妾已经给您熬好了,您是现在喝还是一会儿再喝?”
太子妃一副战战兢兢地模样,活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将太子心里的那股子憋闷一下子便翻涌了上来,他厉声骂道:“你这贱人!不过让你熬一副药,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怎么?是本宫苛待了你不成?”
太子眼睛瞪的比铜铃还要大,满目凶光。
太子妃脸皮无意识的抖动了几下,声音噤若寒蝉:“…您别,别动怒,对身子不好。”
太子冷笑一声,想要发作妻子。
旁边的凤仪公主却不耐烦极了,摆了摆手,一副撵下人退下的模样:“行了,药放在这里,你下去吧,本宫还有事与太子哥哥商议。
被当成下人一般对待,太子妃脸上没有出现任何屈辱之色,反倒是一脸的如得大赦,转身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墨玉,”太子满脸的不高兴,“若不是这个贱人家里做的好事,舅舅一家也不会这么快就被父王发落流放……”
凤仪公主瞪哥,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哪里像是一国储君,跟一个女人过不去算怎么回事?母后如今被禁足在朝凤宫,你不想想法子救母后出来,净是做这些无用的事情。”
太子被她的话噎的面皮发紫,忍不住反驳道:“你说我,那你呢?你忘了母后为什么会被禁足?”
“老三那个杂种娶亲你去给他做什么脸面,你以为他会与你兄友弟恭和睦相处么?”
“别忘了他是怎么回宫的,只怕他在回宫的时候就已经记恨上你了!”
凤仪公主嗤笑一声,“谁管他记恨不记恨我,”她的脸上一副轻蔑之色,抬头看向太子,“哥,你真的以为我去看他成亲是想给他脸面么?错!我连新房都没进,算什么给他做脸面?”
太子一怔不由得问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凤仪公主冷哼:“舅舅家丢了马市,失了西北的势力,我总要想办法夺回来,现在驻守在雁门关的是萧洌,掌管马市的是王珏,他过些日子就要去西北走马上任了,定国公夫人为了他的婚事四处走动,几乎挑花了眼。”
太子知道自己的这个胞妹一直心悦王珏,此时听她这番话,忍不住惊呼一声:“你做了什么?”
凤仪公主脸上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我倒想做什么,可惜王珏却压根不上钩,反到是朱家大爷像个愣头青似得撞了上来,简直可恶!”
太子惊讶极了,听胞妹这番话,难不成……
他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跟朱璗……?”
凤仪公主神色难看,抿嘴点了点头:“原本我是打算在毓秀园更衣的时候让人安排王珏误撞进来,生米煮成熟饭,他不能再抵赖,可没想到王珏、萧沛跟朱家大爷一起过来,让我措手不及,正要遮掩,朱家大爷就闯进来了,王珏跟萧沛还在门外,一听不对劲,立即躲的远远的。”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咬牙切齿:“倒是便宜了朱家人!”
太子听了她的话,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声斥责道:“平常便罢了,这种时候你还敢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来,你可知道朱家是皇祖母的母家,你算计了她的母家,她会善罢甘休么?”
凤仪公主脸上的神色更加的难看,眸子里满满的愤慨跟委屈。
她虽然是公主之尊,但自从卫家被发落、母后被禁足,太子哥哥又重伤之后,她在宫中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难过。
想要打破这个局面,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盟友,她一下子就想到了王珏,听说定国公夫人在帮他相看,她心中又急又怕,急的是她还没想到法子,他的婚事就被定国公夫人订下来了,怕的是她想到了法子算计到了,可他又不情愿。
现在可好,她的这些急跟怕都不用再烦心了,因为他根本就不会跟她在一起了。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疼的像是被剜掉了一块心头肉。
她忍不住道:“太子哥哥以为我愿意这样么?我是为了谁?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么?我可以安安静静不作为,可以忍受人家踩到头上作威作福,现在什么形势,你当我不明白么?”
太子心中大痛,妹妹向来养尊处优惯了,她在后宫从来都是横着走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说到底还是他没有做好一个兄长,否则也不会让她这样为难。
凤仪公主几乎憋红了眼睛,恨声道:“现在后宫由庄妃执掌,她向来不喜欢我,她会给我安排什么好亲事?与其被人拿捏,不如主动出手算计,哪怕遭人怨恨又如何,只要我们得了实惠便是,更何况,朱家是皇祖母的母家又如何?别忘了我可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公主,便是下嫁给朱家,也是给他们家门荣光,皇祖母即便不愿,她总不能为了娘家的脸面反而去下夫家的脸面,她若是这么做,父王也不会同意的!”
而且朱家人现在这样风光,就连皇子娶亲也要请了他们去做迎亲老爷,便是嫁给朱家也未必就比嫁给王珏差。
这也是她深思熟虑之后才下的决定,她只要将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