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中,听下人说楚少渊早从衙门回来了,她忍不住惊讶。
这些日子倒是回来的早了许多,难不成衙门里的事务不繁忙了?
婵衣看向锦心,锦心会意,出了屋子。
过了一会儿,楚少渊走过来,声音里含着笑意:“晚晚,这么早你便回来了?怎么没在外祖母家多玩一会儿?”
不过才五月中旬的天气便叫屋里带了些闷热,楚少渊怕婵衣在屋里中了暑气,连忙将她的手拉好,牵着出了屋子。
婵衣被他牵着坐到廊前,她拨弄几下廊前垂下来的吊兰,看他一眼。
“还说我,这几日不正好是衙门里忙的日子么?前些天还见你忙得脚不沾地的,怎么这几日便这般清闲了?”
这话的语气显得奇怪又好奇,叫楚少渊明白过来,原来是嫌这些日子自个儿太悠闲的缘故啊。
他看向婵衣,半下午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刚过端午节气,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而这山居之中却是有一溪连着碧湖的幽泉,不至于热得慌,日头刚刚好,不刺眼的晕在她身上,叫她整个人都透着股子柔和。
这叫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他为何会这几日这般悠闲了。
婵衣抬目看过去,似在奇怪他怎么傻呆呆的看着她,却一言不发了。
楚少渊不好意思的撇过头,抿了抿嘴,才轻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原因。”
只不过工部那些繁琐、琐碎的事情都交给朱璧那个蠢货去做了,所以他不用日日都把时间耗费在那些事情上头,所以他才会这般的悠闲。
想一想,朱璧到底是比朱璗要干脆的多,什么苦重的差事交给他,他都能毫无怨言的接手。
哦,要说的话,前头还要加上一条,那就是只要说这些差事是为国为民的大事,他便做的十分起劲,拉都拉不住,他有时候都忍不住奇怪,怎么朱家偏生出了朱璧这样一个叫人哭笑不得的人。
也怪不得晚照先前会有,朱璧迂腐归迂腐,但不失为一个君子,这样的话了。
连他现在也不得不认同晚照的这句话。
婵衣察觉到他的犹豫跟含糊,想着许是衙门里的一些隐晦的事务,便也没兴趣听了。
先前沈朔风跟着她的时候,她可是见了不少这样阴暗的事情,就没一件是能让人觉着愉快的。
她也不强求,看了看楚少渊,声音十分温柔:“既然这几日你都闲着,倒不如我们去庄子上看看吧,过几日便是夏收了,庄子上头长了许多的莲蓬,虽然这个时候还没大长成,不过我们可以划船钓鱼,吃吃庄子上打的野味。”
是了,皇帝赐给楚少渊的通州的田地如今该夏收了,而庄子上有许多野味跟果子农物也该收一拨了,这个时候去,天气虽然热,但不至于太炎热,等过一个月,便热得叫人不想赶路了。
楚少渊眼睛一亮,想到还没有单独与婵衣一道去过庄子上玩呢,他忍不住笑着点头。
“晚晚这个主意好。”
婵衣笑了:“既然你同意了,那我明日便去安排,去庄子上住两天,顺道将母亲也带上,这几日母亲看起来有些郁郁不振。”
楚少渊登时愣在那里,原来不是只有他们二人去啊。
他心里原本还十分期待,十分高兴的,一下子就失落下来。
人也有些恹恹的“哦”了一声。
婵衣转过身便要去安排,无意扫过他的脸,看见他脸上的落寞之色,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她其实是因为看母亲因为赵姨娘的临盆,而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想要母亲多出来活动活动,好叫母亲开心才会这么安排的,可瞧见楚少渊这般的失落,又有些不忍。
低下头来,轻轻拥住他的身子,晃了两下,带着些撒娇的语气,对他道:“下一次再去庄子上,就我们两个人去,你说可好?”
楚少渊的脸一下便红了。
这可是在廊上,可不是在屋内,能够叫婵衣主动拥住他,还用这样撒娇的口气与他说话,楚少渊心里像是吃过蜜一样,甜滋滋又充满了满足感。
“那说好了,可不许变卦。”楚少渊眉一弯,昳丽的面容含着艳丽的笑意,叫人险些花了眼。
婵衣点头,被他那张动人的笑脸勾的心中直跳,踮起脚,吻上了他嘴角的那抹笑意。
……
五月里的风不似初春那般伤人,带着和煦的温柔,一点点的抚平了人们心中的燥意。
庄子里,田野间正是菜肴结满的景色,孩子闹着在田埂里头跳来跳去的捉蜻蜓,挖泥鳅,有些胆子大的还去捉了田蛙来叫大人们或炒或炖了吃。
婵衣从车上下来,见到这些景色,忍不住弯了弯眉。
这些热闹是自由的,也是云浮城里所见不着的,看着这天高云阔的景色,自个儿的那点儿烦恼也像是农人家中烟筒里的青烟,随着风缓缓的飘散,渐渐不见。
婵衣转身将谢氏扶下了车。
楚少渊正好吩咐了人将他骑得马跟车都拉进庄子的马厩中,回过头来引着婵衣跟谢氏进了庄子。
庄子上早被管事收拾的纤尘不染,虽然比不得王府之中阔气,但也有一种悠然自得的滋味。
婵衣笑着将端上来的苦丁茶捧给谢氏:“母亲尝尝,据说是庄子上自个儿种的苦丁茶,清热下火,十分的好。”
谢氏抿了一口,皱了下眉:“就是有些苦,叫人打心里就不喜欢。”
婵衣忍不住笑了,苦丁茶向来就不是个好喝的茶,她还以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