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黛捧着茶,微微侧头看着她,“你口中所说的贵人,是谁?” 原本她问的关乎家中秘辛,不能这样轻易就说出来,可看着那张酷似安亲王的脸,尤其是脸上浅浅的笑魇十分漂亮的女孩子,徐娇阳便没能控制住自己,抿嘴一笑,道:“也不是什么神秘的人,是云浮城的大商贾公孙止先生。” 颜黛并不知道这个公孙止是个什么人,只是疑惑了一瞬,便松了眉头,笑道:“你瞧我先前便说过,天无绝人之路,无论是走到什么境地,只要有一股子韧劲儿,便不会输得太惨,即便中间儿会有不好的事儿,事到尽头,总能尽如人意。” 徐娇阳点头:“颜小姐说的很对,祖父在的时候也时常这般说,我们徐家经历了这么些年,大风大雨的事情多了,总不至于在这么一件事情上就颓了去。” 颜黛揉了揉自己笑得有些酸的腮帮子,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徐娇阳说她们家里的事情,深深浅浅的想着,也不知道徐家是不是真如徐娇阳说的这般,有着特别的运道,即便是遇见了再棘手的事情,都能够化险为夷,可这样的人家,照理说来应该家风很正的,可却将蒋娅雅这样的弱质女流欺侮到几近丧命的地步,到底是叫人不齿了些。 这般想着,她的脸上便带了些不耐出来。 “有一件事儿我一直想不明白,”颜黛看着徐娇阳,眼中闪动着深幽的光芒,莫名的有些冷,“照理说你家既然已经与蒋家结了亲,又在蒋家最落魄的时候要伸手拉蒋小姐一把,可怎么到头来反而闹到这个地步?你可知道蒋小姐与我们在来的路上,险些就丧了命!” 徐娇阳被她这么一问,脸上的神情立即出现了几分尴尬,“这件事有误会……” 她忙着想要辩解,可在对上颜黛那一双认真的眸子时,又觉得自己这么辩驳,有一些叫人不知所措。 颜黛见她这般窘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来:“我也只是好奇罢了,徐小姐若是不方便,不说也不要紧,只是我一想到那些事情,就十分愤怒,只切望往后不要再有这些东西害到自家人头上,你也知道,我与祖母能跟表哥团聚,是我们这些年想都未曾想过的,现如今好不容易能够见着,好不容易能够相聚,若是有人在其中想要害人,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徐小姐也能够理解吧?” 徐娇阳连连点头,“这件事原本不该我说的,只今日颜小姐问起,我才敢辩一句,当初的事情真是天大的误会,我大哥他是想要救蒋姐姐的,奈何贺家人一再的相逼,那蛊也是要下给父亲的,后来被方叔给发现,才幸免一劫,后来方叔从外头回来,告诉了大哥此事,大哥便马不停蹄的往过赶,但到底晚了一步,蒋姐姐怨恨上了大哥,大哥如何解释,蒋姐姐都不听,最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们谁都不想的,到底还是阴差阳错,加之蒋姐姐也太任性……” 颜黛将眼帘垂得很低,徐娇阳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将责任一股脑的全推卸到蒋娅雅的身上,这么多天的接触,她算是明白了这个商贾之女的性子了,也真是商贾之家出来的女子,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往自个儿身上最有利的一面儿说,错处都是旁人的,自家做什么都是对的。 她有些不耐烦与徐娇阳说话,微微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歉意的看着徐娇阳。 徐娇阳忙住了嘴,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只是但凡遇见自家相关的事情,她就忍不住想要辩两句,可恨蒋娅雅都没落到那般了,竟还要巴着哥哥不放,叫哥哥将王爷王妃得罪了个干净,若不是身后还有贵人,只怕徐家在益州城一刻也不得安宁。 她抿着嘴,歉意的道:“你瞧我,自顾自的说了这么许多,你不耐烦听了吧?” 颜黛笑得妥帖,嘴里说:“我自小身子不好,这会子说了这么些话,有些乏了。”心中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破不讲破,这样的道理难道商贾之家的长辈都不会教导自个儿子女的么?大剌剌的说出来,叫人家如何接这个话? 徐娇阳忙道:“都是我的不是,那颜小姐歇一歇吧,我不叨饶了。” 颜黛吩咐丫鬟将她送回院子,转身便去了婵衣那里。 大吐一番苦水之后,颜黛才觉得自己稍微好了些。 婵衣笑着看着一脸不耐的颜黛,“辛苦黛儿了,到底是小女儿家,什么话都能与你说,若是换成我,只怕这些话是不会那么轻易就听她说出来的。” 颜黛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哪里能与嫂子比,我不过就占了个未出阁的优势罢了,嫂子是王妃,端的气势就能将徐娇阳压得死死的,她在嫂子面前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什么话都要掂量掂量才敢说,不像是跟我,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我都忍不住替她害臊!” 世家闺秀从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子矜贵,若这个徐娇阳是个聪明伶俐的,说不准颜黛还没有这么厌烦,可奈何徐娇阳的教养上头实在叫人皱眉,这么几日接触下来,颜黛早就烦透了,今日好容易才忍住不刺她几句。 “黛儿这几日委实是受苦了,这几日天气也不大好,你身子弱,就在屋子里养几日吧,若是有什么人打扰你,直接叫丫鬟去回了便是,今儿大厨房从园子里摘了些槐花做了点心,一会儿我叫人送来给你尝尝。” 颜黛眼睛一亮:“能不应付她自是好的,只是嫂子一个人要辛苦了。” 婵衣人忍不住笑着摇摇头,一个商贾之女罢了,能有多大的能力叫自己为之烦恼? …… 徐娇阳此时在屋子里,看着红鸾从府外拿到的包裹,微微皱眉。 “小姐,您可千万别犯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