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愿意听恭维话,尤其是这些话落到了自己子女的身上,哪怕是这样浅显的恭维,也叫人觉得信服。赵夫人清楚,像安亲王妃这样尊贵的女子,若放在平时,是绝不可能会与她一个小小的知府夫人交往,现在却因为龙游浅滩,才能让她跟安亲王妃攀上交情。 她笑道:“承您吉言。” 说了一会儿的话,小粉团子一样的赵小姐醒了,睁开眼发现不是在自家里头,小嘴一张“哇”的一声便哭了,小孩子受了惊吓之后难免如此,赵夫人心肝儿肉似得将赵小姐抱在怀里哄着,一脸的慈爱。 婵衣看着,心里一酸,前一世她就无子,前世她曾遍访名医,虽娘胎里便有些不足,但大夫瞧过,说无碍的,照理说简安杰也身体康健,可他们就偏偏连一个孩子也求不得,重来一世,她的身子比前世都不如,虽有习武,但到底是身上无力的很,这一世会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她拿不准,只是每每看见身边人有了孩子,她心中就又羡慕又嫉妒。 因婵衣心不在焉,而赵夫人又得了那样的差事,一心想着早些回去,便早早的告了辞。 七月流火,过了乞巧节转眼便是中元节,回想起上个中元节还是跟楚少渊在路上过的,这一次婵衣便决定要去寺里好好的给宸贵妃做一场法事。 晚上与楚少渊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头就忍不住带上了些感叹:“又一年了,去年我们这个时候还在路上,那个小镇可真漂亮。” 楚少渊自然记得她提及的小镇,笑着一手搂着她,一手轻抚她顺滑的头发。 “晚晚若是想去看看,也不是不行,”低下头看着婵衣,他轻声细语在她耳边呢喃,“等楚少伦来的时候,可以寻个借口送他回去,到时候路过小镇了,多留几日游玩就是。” 婵衣眼睛亮了亮:“送楚少伦回去真的可以么?”藩王是不能随意离开封地的,除非有特旨,她想了想,还是摇头道,“别多事了,本就够麻烦了,别再到时候被人弹劾,可就得不偿失了。” 楚少渊并不喜欢她这般小心谨慎的样子,自从嫁给他之后,她就时时担心,他作为丈夫,却没法替她分担多少,每日里还是有那么多人要她去应酬,他心里莫名酸酸的。 “这事说起来不容易,实际上只要事先上了折子给父王,父王不会怪罪我的,何况如今云浮城里可没有第二个太子,你与其在这里白担忧,到不如想想都要去哪些地方。” 婵衣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觉得不要多事为好。 楚少渊眸子深深的锁住她,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晚晚的胆子怎么一下变得跟小兔子一样了?” 两人独处时,楚少渊总是喜欢搂她入怀,不时的缠腻上来,或是用唇碰碰她的颈,或是轻咬她的锁骨,或是伸舌舔舐她的耳垂,总要将她逗的面色发红浑身酥软不可,婵衣挣了挣,没挣脱,恼了起来,拿手去推了推他的胸膛。 “还都跟你似得傻大胆,不管不顾什么都敢为?还是先将手头上的事儿做好吧!”婵衣拿指尖戳了戳他的额头,“我今儿可是将办学的事儿交到赵夫人手上了,到时候你只管着验收就是,这儿的先生咱们也不知道谁教的好,尽可以打听一下,将那些有些名气的都请来,成不成的先试试。” 赵施会私底下资助了那些寒门子弟,所为的也无非就是那点子情谊,如今楚少渊处处都做到明面儿上,便是收买人心也是有个好听的名头的。 楚少渊将她的手指擒在手里,举到嘴边轻轻咬了咬:“夫人对为夫这般深情厚谊,叫为夫无以为报,只好以身……” 婵衣一把将他未出口的“相许”两个字捂了回去,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总是这样不正经。 楚少渊低头冲她微微一笑,一个翻身就将人压在了身下。 “晚晚,”伸手探入她衣襟里,他呼吸的声音有些压抑不住的急促起来,“我知晓,你想什么我都知晓,不要担心,不要怕,我说没事,便不会有事。” 将她身上最后一件小罩衫都除掉,楚少渊琥珀一般的眼睛里只剩一片抑制不住的情动,合着他又急又快的动作,整个人就像是被浪潮掀翻一般,重重的卷入一片汪洋当中,只剩下他那双精致漂亮的眼睛,像是黑暗中的明灯,叫她一不小心就沉溺进去。 …… 中元节的这一天,婵衣带着颜黛又邀了马夫人、秦夫人跟周夫人一同去宝相寺进香。 宝相寺人来人往十分的喧闹,寺里摆了许多水陆道场,寺里主持听说婵衣要做道场,十分客气的接待了婵衣一行人,随行的三个夫人知道后,也都凑了份子。 水陆道场一共摆了两场,一场是给宸贵妃,一场是给颜黛的父母。 颜黛久违的没有露出特别伤感的表情,只是拉着婵衣的手,一步不错的跟着她。 秦夫人则是婵衣并不太感兴趣,只是间断的从她们的话中得知,秦夫人的生母也是含冤而亡的,婵衣眼神落在秦夫人身上时,便多了几分柔和。 “王妃,上次您没能去后山着实是可惜,您不知道乞巧节的时候,有多少男男女女来寺里祈福,后山上的山鸡跟肥鱼也大多被定走了,咱们要定的话,就只能等秋天了。” 马夫人话里话外不无遗憾。 婵衣笑道:“原本来寺里就是为了祈福还愿的,偏许多寺院都本末倒置了,还以为这里不一样呢,没想到换了哪儿都是一个样儿,太后娘娘从来便不喜欢去云浮城里有名的那些寺院祈福,而只去大佛寺,也是跟这个相干,在这一点儿上,我跟太后祖母的想法一样。” 她的话说的没有半点苛责,可却叫其他人清楚知道了她的喜恶。 马夫人忍不住与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