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惟慈面如冰霜,一双杏眸含着一丝阴厉,嘴角微微勾起:“是啊,没人会认出来是谁。
就算认出来也不怕,别人只会认为你是卖了自己的外孙女,无颜见人畏罪自杀!”
她说着卯足力气,杏眸噙着丝丝冷光,看准了陈春芝的脑袋,作势就要敲下去。
“我说,我说!你们救了她就放了我吧,我把她送到梁老三的店铺里了,他说他会看着办。”陈春芝一股脑儿的把话全说了,蜷缩着把脑袋藏臂弯里。
像极了雪地里的野鸡,一头扎进雪堆里,生怕被人敲碎了脑袋。
梁老三......傅惟慈把手中的板子扔了,转头看着焦云虎道:“去我家里把马车套上,我们马上进城。”
把陈春芝绑了,又封了口,四人上了马车,直奔着梁老三的赌坊去。
马车停在赌坊门前,傅惟慈和季娟夫妇下了马车,让季方先去冯家求见县令大人,关键时刻自然还是官兵最管用。
夜里是赌坊最热闹的时候,赌鬼都寄希望于一夜翻身或者更有钱,每个人都赌红了眼。
傅惟慈直奔账台而去,目光犀利地盯着拨拉着算盘的账房先生:“我找梁聚兴。”
老头抬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几人,最终落在傅惟慈的身上,片刻道:“稍等。”
季娟抹了把眼泪,入耳是骰子清脆的声音,有人哭有人笑,她偷偷地扯了扯身侧焦云虎的衣袖,不安地动了动嘴唇:“能找回小梅吗?”
焦云虎摇了摇头,一个字没说。
傅惟慈越等越觉着不对劲,探着头往黑漆漆地走廊里看了一眼,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不好!”她突然觉着账房老头可能知道他们是来找孩子的,进去透风报信地把小梅转移走,届时他们扑了个空,自然也是没法儿。
“季娟,你们在这守着,我去后门看看。”傅惟慈嘱咐了季娟两口子,自己冲出门外,顺着墙根往后门跑。
夜色寂静,她警醒地听着周围的声响,顺着墙走到后门,细小的声音盖住了她慌乱的心跳声。
梁老三他们果然在这儿,正偷偷摸摸地把一个麻袋往马车厢里塞,一个是梁老三,一个是方才的账房先生。
两个男人,她若是空手冲过去没有胜算,可眼下若是不冲过去,等他们驾马离开,就更没地方找人了。
傅惟慈使劲儿地咬了咬下唇,似要溢出血来。
豁出去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梅被运走,还不知会卖到什么地方去。
往好了说是做奴做婢,若是往不好的地方想,青楼妓院都有可能。
“梁老三,你敢倒卖人口?!”傅惟慈一鼓作气地冲到跟前,不由分说地把手伸进马车里捞着麻袋。
“你不是季方的媳妇吗?你来干什么?”梁老三说着上前阻拦她,一边拽着傅惟慈的胳膊,一边冲着账房先生喊着:“赶紧走。”
想走?她反手冲着梁老三的脸上扇了个巴掌,趁他发懵地空档赶紧趴在轱辘上,沉声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不把小梅交出来,谁都别想走!”
“什么小梅?你胡言乱语什么?”梁聚兴捂着自己火辣辣的半边脸,急得抓耳挠腮,索性服软了性子,几乎恳求地蹲下身问:“我跟你没仇没怨的,你别挡我的财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