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芝登时跳了脚,看着糖都掉在地上沾了灰,心疼地哎呀了一声,不乐意地指着红袖斥道:“你知不知道这糖有贵,你怎么能往地下扔呢?”
傅惟慈听她的大嗓门就觉着头疼,摆了摆手让她住口,表情严肃地瞥了糕:“糖是你硬塞的,我们为什么要随礼?我们两家好像没有人情往来吧?”
陈春芝早不知厚颜无耻四个字如何写了,闻言不仅没打退堂鼓,反而振振有词地反驳道:“是没有人情往来......
就算不当兄弟也得当邻居处吧,人家季老三还随了二两银子,你们那么有钱,随手给个一二十两呗。”
傅惟慈嗤笑一声,眼底露出鄙夷之色,盯着陈春芝大言不惭的模样,只觉得可笑至极,连声音都带了笑腔:“我凭什么给你一二十两?季老三是季老三,我们是我们。
我还真是低估了你不要脸的程度,这要钱的理由各式各样,随时翻新不带重复的呢。”
陈春芝一噎,一口气没喘上来,憋得脸色涨紫,不远处的大门口,季二宝躲在门后观察着,他如今算是摸清这两人的本事了,不是轻易能招惹的。
他不敢贸然上前,只能看着亲娘被堵得哑口无言。
冬日里的风带着几分萧瑟的味道,傅惟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一张白净的小脸透着红润,头上的珍珠流苏簪子微微摇晃着。
她观赏陈春芝有怒不敢言地窘态,勾着一侧嘴角讥笑:“还有......咱们可不是左右邻居的关系,我是房东你是租客。”
弄清楚自己的位置很重要,做人都该牢记这一点,她噙笑转身,看似抬步要进门,手臂却一捞,将陈春芝手中的钱袋子抢了过来。
“诶,我的钱!”陈春芝极快地反应过来,上前就要抢过来。
傅惟慈将钱袋子往红袖的怀中一扔,抬起脚挡在陈春芝的面前,她只顾着盯紧钱袋子,根本无暇顾及脚底下,不出乎意料地摔了个狗吃屎。
今儿她儿子成亲,自然穿得是油光水滑的,连发髻都丝毫不乱,现如今一个跟头,全毁了。
她吃痛地哎呀叫唤,掌心蹭在冻硬的土地上,再被些许冰碴子一划,渗出好多血来。
陈春芝没心思计较这些小伤,爬起来直奔红袖手中的钱袋子而去,狼狈的模样配上张牙舞爪地表情,格外滑稽。
傅惟慈知道红袖不会手下留情,方才被陈春芝粗鲁地往胸前塞糖,早就憋着一股火气了,当下不出手制服她才怪呢。
这姑娘会点功夫,从她举起匕首对准翠苗的那股平稳劲儿就能看出来,有多深厚还有待了解,但对付陈春芝绰绰有余。
果不其然,一声接一声的痛苦呻.吟从耳边响起,红袖掰着陈春芝的胳膊按在门板上,不费吹灰之力地轻松。
傅惟慈笑了笑,漂亮的眼睛如月钩,颇无奈地摇了摇头,与陈春芝面对面道:“你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呢?你能在我这儿......放肆的资本不过是季家的长辈,现如今也被你们糟蹋光了,为什么还恬不知耻地撞上来?”
她说罢扫了一眼躲在东院门后的季二宝,目光如冰凌射向他,震得他不敢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