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的那些人,早没处可寻了,不过是握住了傅老太太心虚的把柄,让她不得不信罢了。
双方都在赌,只不过傅老太太的筹码太丰厚,若是输了便是傅氏一族的沦落,所以她赌不起。
宁愿用吴氏一人的性命换得傅家的平安无恙。
傅惟慈贴近季方的肩膀,感觉他的体温温暖着自己的肌肤,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等从宫中出来,先带你去处理额头的伤。”季方心中不忍,没想到阿慈会这般狠心,撞得如此严重。
“没多疼,必须要瞧着渗人罢了。”她搂紧季方的胳膊,合着眼感受难得的平静。
想要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不伤得严重些、逼真些,如何能使皇后信服?
宫门前早有宫人等候,见马车上下来的女子一脸的血,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红袖在宫外等候,惠人随着一齐入了宫门,傅惟慈边走边将脸颊的血迹擦去,她故意走得稍快些,引得前方领路的宫人注意。
若是不让皇后娘娘知情,自己这满脸的血岂不是白流了,若是满脸血迹面见皇后不妥,那便让她的宫人知道,总归能入皇后的耳朵。
季方此时的心情甚是凝重,他知道宫中的太子与阿慈本有婚约,皇后娘娘本应是阿慈的婆母,这其中的关系,让他想把阿慈保护起来,不许他们见她。
但又不得不见,为了将来阿慈能名正言顺的生活在盛京,这些陈年旧事不得不一一解决。
偌大的皇宫满是肃穆的气息,巍峨高耸的宫殿,似坐立在崇山峻岭上,透着俯瞰一切的威严。
眼光下的琉璃瓦片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傅惟慈抬起头遥望了眼远处的天空,如果她没被卖到四合村,有朝一日就会成为这宫墙里的女人。
不仅要忍受夫君后宫佳丽三千,还要参与各种勾心斗角,把一生的期盼愿望都压在夫君与子嗣的身上。
即便能继承大统又能如何?自古皇帝多情薄命,难道一人之上的皇帝便能改变所有?她不愿做囚禁皇宫的金丝雀,也不愿世世代代承受封建礼数的束缚。
皇后娘娘的凤仪殿就在眼前,傅惟慈微垂下头看了看沾染血迹的衣裳,心情分外沉重。
穿过幽深的庭院,领路的宫人在殿外通报,足有四五扇木门被宫人拉开,殿内的景色尽在眼前。
傅惟慈轻轻地提了口气,微垂着头不敢乱看,听着里面宣进,才跟着宫人的脚步进了殿内。
余光所及之处摆放着两盆一人高的仙草,脚下的木板蹭得油光锃亮,几个宽大的椅子摆放两列。
绕过枯茶色屏风,一股檀香味入鼻,几人来到不大不小的会客堂,精美的物件摆放在倚墙的黎色柜子上。
再走两步,余光里的柜子都变成各种书卷,一侧的大缸里数十卷轴的书画。
“臣、臣妇见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傅惟慈和季方跪在暗黄织金的地毯上,软乎的地毯并不硌膝盖。
薛之孟紧随其后,腰间的佩剑撞到地方,半分声音都没有。
屋内寂静的令人浑身绷劲,直到两个石阶上那把凤椅内的妇人动了动双眼,沉声问:“何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