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村口怒怼于家母女的事不知怎么就不胫而走了。
傍晚,傅惟慈踏进家门就听见陈春芝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哎哟,这不是咱们家的女英雄吗?让她采点野菜还把里长媳妇得罪了,往后在四合村还有咱们好日子过吗?”
“你给我闭嘴!”季老太太推开门呵斥儿媳妇,沉着脸走到院中,瞪着陈春芝道:“她怎么侮辱小慈的,你没听人说吗?小慈要是忍了,往后季家更没有好日子过,你不关心她,还在这说风凉话!”
“就是,二嫂,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季老三媳妇朱雪梅说罢还殷切地上前接过竹筐,惊讶道:“瞧瞧瞧瞧,小慈采的野菜都不错,晒干了刚好腌咸菜。”
“马屁精。”陈春芝嘀咕着,扭身拉着季二宝往屋里走:“赶紧和娘进屋,明儿你还要起早放牛呢。”
等到院子只剩下季老太太,傅惟慈才开口问:“奶奶,我是不是闯祸了?”
季老太太对她是真的好,虽然她是花十两银子买来的,可这些日子的偏疼和慈爱,傅惟慈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你做的对,季家人要有骨气,不能让人随意欺负。”季老太太牵起傅惟慈的手往屋里走,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季家往后都是你们的,你和方哥儿好好地把季家撑起来,外人就不敢欺负咱们家。”
“嗯。”
“方哥儿爹娘去得早,心思沉,你多开导他,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容易钻死牛角尖。”
“奶奶,我和季方......”
每次季老太太语重心长地将所有的希望托付在她身上时,傅惟慈都想将她和季方并未圆房,更没男女之情的真相告诉她。
“阿慈,你来帮我研磨。”季方站在门口,定眸看着屋里的祖母和不曾名副其实的媳妇。
“去吧。”季老太太慈爱一笑,拍了拍傅惟慈的手。
傅惟慈跟着季方回了屋,心里充满着愧疚,她留在这并非事季家的原因,而是傅尧在继母手中,她不得不屈服。
倘若傅尧长大,翅膀硬了,她还是要走的。
“奶奶一直以为咱俩......以为咱俩夫妻恩爱呢。”她拿起桌上一小块磨石,心不在焉地研着。
季家条件不好,没有多余的钱买墨,所以季方用的都是学堂里教书先生用剩下的。
“无妨,待你走后我自会安慰她。”
傅惟慈闻声失神,手中的磨石掉在地上,忙掩去慌张去捡。
这一弯腰可要了她的命,弓着身子不敢直起来,连连喊疼地捶着。
“怎么了?”季方在一步之遥的地方看着。
“今儿在山上摔了一跤,腰硌着树桩了。”
傅惟慈摸着桌子凳子爬到床上,弓着身子侧身躺下,看着季方又咳,咳得脸颊通红,道:“我今日上山采了好些蒲公英,一会儿你洗洗吃下去,对你的病有好处。”
季方喝了口水缓解喉咙的灼热痛痒,佯作满不在乎,眼中却闪过一分异色,捻着手中茶碗的边缘,嗯了一声。
屋里光线很暗,没了白炽灯,没了智能手机,她盯着季方一动不动的背影,一眨眼的功夫就睡着了。
她是被腰间一下又一下的温热触摸惊醒的,黑漆麻乌的屋里,傅惟慈猛地睁开眼睛,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