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鹿,安静安静”
一抹肉眼看不到的白光,蓦然在她的额前开始闪烁。与此同时,漆黑狂躁,犹如暴风雨来临的识海中,一缕祥和而泛着白光的微风,轻轻飘了起来,以看似孱弱的身形,却包容地一再侵吞着周围紊乱的精神罡风。
微风所过之处,一派清明,恍若雨过天晴。微风未到之处,却依旧是黑天墨地,狂风暴雨。
只是越到后来,微风行进的速度就越慢,梳理得也越困难。直至,一道奶娃娃清脆的叫声传来,宛如一道道家真言,于漆黑之中,像一道开天辟地的闪电,瞬间劈开夜空,化作道道银链。
银链飞舞中,破开层层坚壁,荡开阵阵涟漪。微风欢快地迎了上去,和那银链交融、共舞,很快,就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吞没所有黑暗和狂乱。
碧空如洗之下,识海终于是风平浪静。
她一下睁开眼,眸底,颗颗星子飞速旋转间,溢出浅浅流光,只是白天很好地遮住了这份异彩。
身下,她的小弟正半点都不带嫌弃地趴在她的腿上,放声大哭着。
“姐姐”
他嘶声叫着,也努力抓紧了她,使劲摇晃着,犹如稚嫩的小羊羔懵懂地知道快要没了妈,所以尽管孱弱,却执着地凄声叫着,只为唤住、留住。
而他成功了
“谢谢”她由衷道谢,看着这可爱的小家伙,心里充满了柔情。
然而,转身看向平珍珍,又见她已经凑到了王艳身边,她的眼中,划过刀一般的冷光。
原身被刺激得差点精神崩溃,这会儿又选择了逃避,对她的影响达到了历史最弱。
她和原身本就在互相融合,互相影响中,这会儿对方一下放弃去面对,她的精神立刻在这具身体里得到了最大的舒展。那种犹如被水泥给裹着的艰涩感一下去掉,她恍惚都有一种身轻如燕之感。
放到其它任何一个时候,她都该欢呼。
但现在,她却只有愤怒。
将原身被逼到这个份上,就是在将她给逼到份上。原身和她,本就是一体。而人一旦被逼急了,那可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
原本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的,但某些人非要咄咄逼人,那就准备好接受她的报复吧。
她凑到小开阳身边,小声地命令,“阳阳,你马上起来,离姐远一点。”
可被姐姐的异状给吓坏的小开阳,根本就不想离开这个唯一的亲人,只想一直一直地呆在她的身边,哪怕,她周遭恶臭无比。
他呜呜着,就是摇头。
她冷声吓他,“你这是不打算听姐姐的话了吗忘了之前姐姐是怎么跟你说的了关键时刻,你必须得听姐姐的。这样,姐姐才会一直陪着你”
而这话的威力,的确是巨大的。
害怕姐姐不再理他,以及可能会永远离开他的恐惧,让他再伤心、再害怕,却也只得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迈动小短腿,往旁边迈开了一米多一点。
然后,他转过身,看着自家姐姐,就再也不动了。纯净的黑眸在泪光中闪烁着,执拗地诉说:我听话了,但是,我不会再走了,我就要站在这里看着姐姐。
那脏兮兮的小脸上透露出的浓浓依恋,简直可以让那脏猫般的小脸发出光来,也能让这脏污之处,遍地生莲。
这是精神上的璀璨
她心头一软,不再强逼着他,而是给了他赞许的一眼之后,颤颤巍巍地做出一副想爬起来,但手脚无力,又被大家给看得心慌意乱,所以迟迟不能爬起来的样子。
于是,哄笑声就又扬了起来。
依旧率先从王艳等人的方向传来。
这代表着她们再次得意,也代表着她们的松懈。
机会来了,就是这时
她的手,早已经到了可以随手触碰倒在地上的塑料桶的范围。所以,飞速间,她一下抱起塑料桶,冲着那些人,就恶狠狠地将桶中残存物给扬了过去。
残存物所剩不多,但也足够这些人喝一壶的。
不能就她一个人受如此大辱,不是吗
等看到赃物如她所愿,纷纷飞溅到了这些人的脸上、身上,她压下了那隐秘的窃喜和爽意,猛地将塑料桶往地上一砸,故作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义正言辞地控诉。
“平珍珍,你为什么要撞我,故意把我绊倒你这个混蛋,我也要让你好看”
王艳等人发出了如同她之前那般的尖叫来。
姑娘们急忙抹脸,又蹦跳着、甩着,可在发现这基本是在做无用功,又反倒是互相把赃物给甩在了彼此身上后,她们红起了眼,齐齐瞪向了罪魁祸首张月鹿。
“张月鹿,你在干什么”
王艳嘶吼,面容扭曲中,再无美丽。她因为和平珍珍站得最近,所以受灾面积,也就只比平珍珍少一点,排第二。
但就这,已足够她气炸了。
现在,她都恨不能撕了张月鹿。
张月鹿故意“咦”了一声,好像现在才看到了王艳的狼狈,没有半点诚意地来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要泼平珍珍,没想到,有些溅到了你身上。”
“说谎”王艳气得跳脚,“你怎么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张月鹿立刻拉下了脸,“说了不是故意的,就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离平珍珍这么近的。”
“啊”王艳气得大叫,冲过来就想打人,可跑了几步之后,又被张月鹿附近冒出的臭味给生生逼了回来。
她这才意识到,她要是想打人,那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