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布置很温馨,却明显是一间孩童的房间,师傅带她来这时里做什么?
“师傅,这是……”靳长恭上前,从摇篮里拿起那个波浪鼓,“咚咚——”地摇着。
“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靳长恭微讶地看向他,半晌才道:“我该有印象?”
这该不是他小时候住的房间吧?不过,看这一屋子色彩搭配的布置,倒像是女孩子的才对。
华韶没有看她,他望向门口处:“那个时候,你才长到我膝盖处,我爹便带着我来这里看你们,你娘抱着你来跟到我爹面前说,这便是你以后的儿媳妇了。”
靳长恭一懵,鼓声嘎然而止。
他上前推开窗子,竹苑窗外种着一片笔直挺拔傲立的紫竹林,风吹林间萧萧哗哗,他临风玉立:“然后我爹就对着我说:韶儿,你便是你以后的媳妇儿,你以后得好好地对待她,守护着她。”
靳长恭这是第一次听他谈起以前的事情,她放下波浪鼓,走到他身后好奇地问道:“那个时候你才几岁啊?”
“七岁。”
“噗——师傅你可真厉害,七岁便有媳妇儿了。”靳长恭眉睫弯弯,抚嘴轻笑。
华韶撇了她一眼:“那个时候你才二岁。”
“呃,……是哦。”靳长恭这才后知后觉,故事的另一女主角不就是自己来着?这么说来,她不是等于二岁就有了一个小屁孩相公,她比他还牛叉的说。
“流着鼻涕,两眼通红,傻傻地咬着手指,还流了一下巴的口水。”他微微颦眉。
靳长恭黑线:“那不是我吧?”
他以一种“恭喜你,答对了”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再道:“又笨又丑,那是我第一次遇到你时的想法,甚至在后来你失踪后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我心目中都是这么一个形象。”
也对,一个小少年能看上这么一个只会吃奶撒泼的小屁孩,那才叫奇迹吧!又不是恋童癖,靳长恭翻了一白眼。
“那师傅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呀,我记得你第一次你遇到我,我也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吧。”
“事隔十几年再一次遇见你,你的确跟过去相差无几,一脸污黑清瘦,像乞丐一样,又丑又弱。但那时我已经知道我对我族的重要性,所以并不存在嫌弃与不愿,我道无论如何亦要保住你,因为你是唯一我们一族寻找多年的正统神武嫡系,你的血脉于我们至关重要。”顿了一下,他沉吟了一下,仍旧决定坦白一切:“至于我们的婚事,老实说我根本就没有当真过,即使那时候我们已经交换了定亲信物,但那两件信物皆在我一人手中,且你被掳走的时候才不过才刚满三岁,估计很多事情也记不清了。”
“哦,原来那个时候你根本就只当我是一份责任在照顾啊。”靳长恭笑眯眯,语气却有些凉凉的道。
华韶蓦地看着她,沉声道:“无论开始如何,但至此你就是我的全部责任。而如今,我除了对你义务上的责任,却更愿意背负另一份责任——便是身为夫君的责任,难道你真的感受不出来?”
靳长恭一哑,看出他眼中的正色与严肃,道:“师傅,谢谢你。”
“这句话我已经听腻了。”华韶面色一冷。
靳长恭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师傅,对你我有敬,亦有爱吧,不过这种爱或许还参杂了许多别的——”
“我不在乎。我本就是一个性情冷淡之人,我想拥有的并不是那种生死相随的爱,而是细水流长,相濡以沫的爱,这一点,我自信,我跟你是不会有问题的。”华韶执拗地打断她道。
靳长恭抚额一笑,道:“师傅啊,我一直觉得你就像一个圣人一样,但现在却又觉得你原来也是一个凡人。”
有渴望,不愿意放弃人世间情爱的执着,即使退而求其次亦要达到目的,她的师傅哪里是什么佛颜圣人,根本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谋算家啊。
华韶直言不讳道:“我本就是一个凡人,是你将我想得太伟大罢了。”
不无私,他何以为她做这么多事情?他或许因为她是神武一族的重要存在而保护她,却不会因此而搭上自己。
他上前,牵起她的手,两人沿着走廊,漫步在风铃清脆,轻吟的竹林间,听着他缓缓地述说起她从前小时候的一些糗事,还有她逝去父母的事情,接着是他父亲的事情,还有他自己的事情。
都是一些零碎琐事,她的事情并不多,而更多的是他自己的事情,从出生一小团,幼儿稚事,少年懵懂,青璁志向,成年雄心,她静静地听着,一点都不觉得沉闷,反而乐在其中,她笑吟吟地注视着华韶。
看着在暖阳融化他的冰雪容颜,令他此刻如此温暖而柔和。
他们穿过竹林,看到小溪旁一地落樱铺满,她跟他相靠,仿佛谱就了一曲温馨而永隽的唯美画卷。
偶尔因为过去的一些事情,他们默默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傍晚,靳长恭他们再次回到竹苑,她看到鹅卵石铺就的后院,杏花树旁有一个滕秋千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玩过这个,便坐上去让华韶在背后推她。
华韶愣了一下,隔了一会儿才讪讪道:“小时候,你好像也曾叫抱过你上去推你。”
“哦,那你抱了吗?”靳长恭眼睛一亮。
“……”华韶偏过头。
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