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瞳孔一窒,脸色大变。
“为什么——它会在这里?”靳长恭浑身一寒,声音都带着一种厉恨。
花公公不经意听到靳长恭的话,探首一看,亦是一愣,凤眸一片漆黑幽深,他看着靳长恭失神的侧脸,刚想踏前一步,却被她脸上的苍白止住的步伐。
“陛下……”他捏紧关节,那声呼唤很小声,除了靳长恭,没有人听到。
但是靳长恭却恍神若梦,指尖微颤,喃喃低语道:“不可能,我明明毁了它,它怎么还会存在!”
“赶紧的,杀了她!”羽赫见靳长恭如此轻松地解决掉三名高手,心下一惊,也明白自己可能踢到铁板了,看她此刻失神缺失防备,立即想到趁机要了她的命。
“没有错,我的确毁了它,所以它只是伪造的!”靳长恭眼神幽深重重,一柄寒刀砍向她的后背,她头都没有回,直接反手折断刀刃,直取来人的咽喉,再重重地摔向地面。
“噗”一声,他就头破血流,死得不能再死了。
此刻,靳长恭的心情十分糟糕,也很烦乱。
所以下手已经没有方寸了,敢惹她者死!
天空的细雨已渐渐密集,像细针一般落在身上,溅起朵朵雨花,众人像吓傻的木头桩子一样,怔怔地看着靳长恭单方面的屠杀,连雨水都忘了躲。
花公公任雨水滴落,一点也不在乎淋湿,只是用一种宠溺爱怜望着靳长恭,眸心渗着腻人的宠爱,看着她发泄似的打杀。
此刻,他不能接近她,因为他明白,她需要好好地“冷静”一番,有时候温柔的抚摸,也比不上嘶声力竭地发泄一顿。
“她,她疯了吗?”小天僵硬着脸皮,咽了咽口水。
其它人亦有同样想法,特别是羽赫,看着那一个个像沙包一样,被靳长恭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士兵,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他很想跑,可是却被花公公一个眼神,就被钉在原地,连再抬腿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了。
靳长恭取出那一尊玉白,缩小版的她模样的玉娃娃,淡色的双唇狰狞地勾勒起,一个用力就将它彻底捏碎成灰了。
他果然没有死!呵呵~她当初就在想,像他那种人,怎么可能死得那样轻松!
一想起他,靳长恭的心蓦地一揪,那是一种痛意,也是记忆蹿动所传来的……恐惧。
是的,一想到他,这具身体就会本能地感到一种难以抑止的恐惧,那是深入骨髓的痛才能够造成的。
靳长恭将一名准备逃走的官兵抓住,一脚踢碎他的膝盖,再一拳揍在他的腹部,听着他痛苦的叫喊,她双眸红色一闪而过。
冰冷的雨水,滑落她纤长的睫毛,她视线一片朦胧,她感觉到身体很冷,明明凭她的武功,即使躲在冰上,都不会感到冷的,可是她却真的很冷,冷得颤抖。
“救命啊,她是魔鬼,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快跑啊~”现在还有谁敢惹靳长恭,都开始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靳长恭眼神已浑浊一片,她身若闪电,逮住一个士兵就是一阵蹂躏,她身上溅满雨水,亦有血水。
地上越来越多尸体,雨水越来越大,最后靳长恭一步一步,像死神一样走近羽赫时,他竟然吓得尿了裤子,腿哆嗦地跪在地上,哭得害怕,道:“别~别过来,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别杀了啊~”
靳长恭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情绪,可是越平静,就越令人不安。
“你说,你想怎么死?”
羽赫连忙摇头,鼻涕眼泪混在一起。
“不,我不要死,求求你,饶我一命吧,我一定会叫父亲好好赏你,我给你大官做,我给你钱,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放过我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呜呜~”
“你不该今天出现的,如果以前我可能会看到你是羽桀儿子的面子上饶你一面的,可你偏偏撞上我心情最差的时候,所以,你要怨,就怨你运气差吧。”恶魔的话语如冰凉的寒水,丝丝刺骨渗入心扉。
羽赫闻言,心脏一停,冷汗泠泠,他已经感到死亡的气息了。
一脚踢在他身上,靳长恭膝盖地跪压在他身上,按着他的肩上,举起一拳就狠狠砸去,顿时鲜红血都一同溅在她的脸上,衣上,还有——眼中。
她就这样僵直在身子,一动不动,任雨水淋在她的身上,冲刷着血迹。
四周一片烟雨朦朦,静谧得可怕。
许久,在靳长恭感觉已经冷到麻木时,一柄青骨雨伞撑在靳长恭头上,那冰冷的雨水被隔在伞外。
靳长恭慢慢,像僵硬着头抬起,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人,那是一张似乎能治愈一切悲伤的脸,柔和馨香在漂浮,暖暖的氛围包围着靳长恭。
“为什么在淋雨,不冷吗?”他低眸凝视着她,眸光似有月华流泄。他依旧穿着一身灰色调的衣衫,暖风吹着翩翩衣角,那挺拔却纤瘦的身姿似乎弱不禁风。
靳长恭定定地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双眸迷朦之色蓦地一散,顿时清亮似水,迟疑地叫道。
“……公冶?”
怎么会是他?靳长恭抓住他的手,缓缓站了起来。
“许久末见,可安好?”他的声音,似温柔的暖阳撒在她冰冷的身上。
靳长恭一顿,想都没有想,就一把将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