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毓雪院西屋,叶敬端坐在案前,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拿着挑灯的铜签,看到疑惑处,就着铜签在砚台上点了点,在书上做下记号。
忽然,哐的一声门响,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叶敬抬头,沈翊一个踉跄地撞了进来,几乎要来个“五体投地”。叶敬身子一紧,赶紧起身,紧着两步到她身边,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
叶敬蹙眉问:“怎么喝这么多酒。”
沈翊摇摆了两下,定睛看清叶敬,嘿嘿一笑:“你还没睡啊!”
叶敬应了声,扶着沈翊到榻上坐。可沈翊根本不放叶敬,自己坐下后,连带着把叶敬也扯着倒在她身侧。
“别闹,我给你倒茶。”叶敬要挣开沈翊的手。
沈翊抗议地不依,“我不喝茶,我没醉,就是味道有点大,我清醒得很。”
沈翊倒在榻上,双手圈着叶敬的脖子,叶敬要起来,势必要吊起她,可见她要耍赖叶敬也十分无语,只好轻声柔语地劝她别闹。
“叶敬,你会对我好,不会骗我的,是吗?”沈翊突然问,她的脸色很严肃,没有刚才的嬉笑,眼眸定定地凝视着叶敬,在等他的回答。
叶敬与她对视片刻后,沉声道:“我会对你好,不会骗你。”可他心里的另外一个念头,让他的声音干涩无比。
沈翊有些晕,不知道叶敬心里想什么,她只是听到了叶敬的承诺,这让她十分心安。
因为今晚的酒宴之上,周睿之逮着空挡跟沈翊说,除了他周睿之,没人会真心待她,就算沉默低调的叶敬,也不过是看中沈家的财产。
这话说得十分诛心,按理说沈翊不该往心里去,可不知为何,她看着周睿之笃定又嘲弄的嘴脸,她面上不承认,可心里却是不痛快的。
所以,她一回来便直接过来问叶敬。
沈家的选择不会错,沈公不会看走眼,她沈翊的选择更不会错。
这会得到叶敬肯定的答复,沈翊非但没有松开叶敬的意思,反而搂得更紧,鼻尖相触。
沈翊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地扫过他的脸颊,让叶敬一阵心悸。
“嘘,别动。许大夫说我阴阳失调,此刻我正想着如何平衡这阴阳呢?”沈翊声音轻柔似水,像是要哄着叶敬干什么“坏事”。
沈翊提及许大夫给她复诊时,对她解说的一番阴阳论,而对于他弟子的事,许大夫十分抱歉,已然对多言的弟子进行了惩罚,并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叶敬挣扎着起来:“今日不是同房的日子,不能胡来。”
沈翊嘟嘴,“你怎的如此听姑母的话?”
“我不过是不想给你添事,妤夫人不高兴了,我责罚事小,你恐怕也不好过。”
沈翊亲了亲叶敬的嘴,有些宠溺地说:“我就喜欢你这样思虑周全、顾全大局。”
叶敬睨她,有你这样喜欢的吗?尽添乱。
沈翊闭着眼睛发嗲:“我不管,明日下午我便要去浦县,两日后才能回来,我今晚就要睡在这。”
沈家在浦县有园地,沈翊作为沈家家主,每年不管是例行公事还是特别巡查,都要到下面走一走,时下正值春夏交替,不冷也不热,正适合出去。
她要远行?
虽说才两日,可每日的相处,琐碎而平常,别说刚开始分房时的不适应,即便不过是两日不见,也让人心中生出不舍。
何况,沈翊去沛县时发生过被人暗杀的事,这次去浦县,叶敬无端端地生出一丝担忧来。
正想问可否带上他,沈翊这时说:“我本想叫你跟我一块去,可又怕父亲多想,便叫了印明。”
沈翊的担心不无道理。
沈翊说话时,手开始不安分,一只手甚至直接探进了叶敬的衣襟。
这回叶敬没有动手拦她,好似他也心动了。
沈翊仰起头,亲上他的唇,舌头一探,叶敬张开嘴接纳了她。
像想起了什么,叶敬抽身问:“那柔静闯进来怎么办?”柔静负责监督他二人来遵守妤夫人定下的规矩,可以直接闯进来的。
沈翊气息不稳,一边去扒叶敬的衣服,一边说:“我叫飘雪看着她了,明日我们起来之前,她都不会过来。”
原来是早有准备,叶敬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咬住沈翊的唇。
又痛又欢愉的感觉,让沈翊不自知地呻~吟出声。
屋内,一片春光旖旎。
屋外,实力悬殊的抗争。
翌日,两人吃过早饭,沈翊赖在叶敬的怀里,坐在他屋外的回廊上看风景。
春江水暖,沈家大院里的池塘水面上,飘着几只嘻戏的水鸭,这大池塘正好在毓雪院的后面,叶敬住的屋子,刚好在这池边上。
水鸭子从小家养,沈翊丢了果核去打它们,惊得鸭子们胡飞乱拍,小灰灰听到鸭子惊心动魄的嘎嘎声,一惊一乍地躲在一角,不时地偷瞄外面。
沈翊笑得没心没肺,叶敬也跟着莞尔惬意。
可不一会,飘雪来报妤夫人来了。沈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似等着妤夫人一般,对叶敬说:“走,在我出去之前,得把这事给结了,免得我不在家,他们为难你。”
叶敬一怔,望着沈翊的背影,顿了一会,才提步跟了上去。
妤夫人似刚进毓雪院,身后跟着红着眼睛的柔静,她满脸愠怒,见到沈翊和叶敬过来,嚯地一下窜到叶敬的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太快了。沈翊没想到妤夫人会来这一招,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