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乔叶在“尝尽百草”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楚慕那华丽的轿子来接她,想必昨天真是气到了。乔叶?
不过,再仔细想想,也难怪楚慕会生气,不管他和楚离之间有没有过节,她都算是拂了他的面子,让他在楚离面前丢脸了。
好吧,好吧,去给他道个歉,得罪了他,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大爷都是要拿牌位好好供着的,她能不小心翼翼吗?
乔叶没有轿子,因为怕行事太张扬,泄露了身份,所以这会儿只能凭着记忆徒步往清逸王府走。
走得脚都软了的时候,才看到清逸王府门前的两尊石狮子,守门的侍卫见是她,便进去禀告了。半晌出来,语气变得很强硬:“小王爷说,让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他看到你就烦。”
乔叶一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尴尬地点点头:“是。我知道了。”
转身就走。
他看到她就烦?乔叶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这话该是她说的才对!这会儿他倒先不耐烦了?
不过正好,本小姐终于摆脱了一个祖宗大爷,少了他的折磨,她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越想越觉得高兴起来,只要不见到楚慕,她就不用担心身份被揭穿,石竹院里埋的那块玉佩不会被发现,也不用再战战兢兢地讨好他了!
茱萸锦囊能避邪,也许真的挺有效的。
回程照旧很远,她却走得很轻松愉快。
清逸王府内朱颜湖旁的青梧小筑,菊花开得很好,粉白、淡紫、鹅黄,各具姿态。楚慕倚在红木美人靠上,慵懒地摘下一朵菊花,凑到鼻端轻嗅,不用上朝、不用给圣上请安,他想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真真闲人一个。
今天她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难得。
不过,昨天那酒喝得真痛快,让他脑袋清楚了很多,可不是看到她就心烦吗?这么想着,就这么让人告诉她了。
“她怎么说?”楚慕眼皮都没抬。
守门的侍卫如实回答了。
“然后呢?”楚慕挑了挑眉。
“没有然后,他说知道了,马上就转身,走了。”侍卫道。
“转身?走了?”楚慕一把捏住手中的花朵,琥珀色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小东西,真是狠心。”挥挥手,让那侍卫退下了。
楚慕一瓣一瓣地将细碎的菊花花瓣扯落,一丝一丝地散落在他玄色的衣衫上,像是绣上了精致的图案。抿着唇,不说话,无所事事,他就想去逗逗她……
※
楚离有事不在,楚慕嫌弃她烦,乔叶的时间一下子空了起来,连续走了好几家店铺,看了看账目,指导了一些设计,顺便去东郊看了看新买的宅子,宅子不大,但她和娘两个人住,已经很宽裕了。
因为怕被发现,选择的宅子地方有些僻静,要穿过好几个幽深的巷子。越往回走,越觉得不大对劲,来的时候起码还能见到几个路人,可现在,巷子里却空空荡荡的,十分安静。
果然,转过巷口,一群蒙面明晃晃的大刀。
乔叶往后退了一步,余光一瞥,四处都是墙壁,她要插翅才能飞走,真是狗血的抢劫戏码,“你们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吧。”她先说话了。
那群黑衣人愣了愣,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配合。
“呵呵,真看不出来,你这黑脸的矮个子,老子的刀都比你要长,居然还值个千两银子。”为首的黑衣人公鸭嗓十分刺耳。
乔叶蹙眉笑道:“有人买你们来杀我?”原来不是打劫。
“是又怎样?”公鸭嗓用刀指了指她:“你要是挣扎,老子给你留个全尸!”
乔叶挑了挑眉,手在衣袖内摸索着,撇撇嘴:“本公子就值这么点银子?实在是死也不甘啊。不如这样,我给你们一万两银子,你把那个雇主的名字告诉我,如何?”
公鸭嗓嘲笑道:“就凭你?一万两银子?你当老子傻啊!再说了,鬼沙门接的买卖,向来以信用为主,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老子是一定要杀你的!”
鬼沙门?乔叶暗暗记在心里,脸上却满是失望:“那就没办法了!你们既然不相信本公子,偏偏要做赔钱的买卖,本公子也拦不住啊!”抬头看看天:“时辰不早了,各位别挡着道,本公子怕黑,要回家了。”
说完径自朝黑衣人走去,没有半分害怕的神色。
公鸭嗓子大刀一横:“好小子,你是不是我们看不起鬼沙门的人!死到临头还这么不知所谓!”
乔叶咬了咬唇,做受惊状,声音也软了下来:“大侠,我好怕!你会放了我吗?”
她美丽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可怜巴巴瞅着众人,魅惑无限,公鸭嗓子眨巴了下眼睛,费力地摇摇头:“你……你别……别这么看着老子,老子……老子眼花……”
他身后的黑衣人也个个摇摇脑袋,有人刀都拿不稳了,“叮铃”一声掉在地上,摇摇晃晃地扶着墙,道:“老大,我也眼花……”
乔叶走到公鸭嗓子面前,站定,伸出两个指头轻轻从他手中抽走了吓人的大刀,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唔,眼花就对了,头晕也对,站不稳就更对了!本公子最新研制的‘思睡昏昏’,是不是很有意思?嗯?”冰冷的刀背贴在男人的脸颊上拍了拍,吓得他想睡却又不能睡,眼皮打架,然而,心脏收紧,这样的折磨,真比死还痛苦。
乔叶猛地收刀,又用力朝他的脖子挥过去,“咚”的一声,公鸭嗓子重重地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