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都的冬日总是比其他各处来的早,清晨刚至,天空飘起了雪花,夹杂着风,温度倒是和昨日没差多少。
忙完了治病救人一事,楚溪难得清闲,躲在房中看着书,门窗皆开着,没多久她就听到了脚步声,她也未抬眼去看,因为她能闻到那人身上的香气,待那人走进,她才放下书,道:
“阿荀,你来了。”
荀澈将身上的披风放到衣架上,坐到楚溪的对面道:“这里的天比云都冷的多,出去多穿一些。”
“嗯。”
“看的什么?”
“明廷族内的医书,还真是受益匪浅,对了,《奇幻志》还没有还你?”
“送给你了。”
“你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楚溪走到屋子另一端的桌子旁,端过来两个杯子和一壶酒,倒了一杯递给荀澈,“喝杯酒,暖暖身吧。”
“总会变的,”荀澈喝了一口,问道:“这是什么酒?”
“还没有名字,前些天去山中采药,偶然发现的,味道不错就酿了酒,时间太短,辣味犹在。”
“还不错,”赫连寻煜看了一眼窗外,“今日下雪,这酒,就叫雪落,如何?”
“雪落无痕,这酒喝完也没有醉意,很适合,”楚溪起身走到窗前。
“什么时候走?”
“明日,本来午后去找你,没想到你就来了,也好,离开的时候就不去见你了。”
“万事小心。”
两个人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时光好像回到往日,一起促膝长谈,对酒当歌。
不过,不在同一个地方,有一个人也和楚溪一样,赏着同一片天空的雪。
“你知道荀澈去找楚溪,怎么还在这里,”景尘坐下来喝着热酒。
“阿楚有她自己的选择,不是我去了,就能改变的。”洛隐走过来喝酒。
“哥,给我倒一杯,”两个人说着话,景铄也坐了下来。
“不行,你太小,酒伤身。”景尘道。
“我已经十三岁了,你不就是怪我没告诉你念姐姐的事,”景铄伸手拿杯,杯景尘拦住,无奈看着洛隐,“公子,你管管他。”
“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给他喝吧。”洛隐给景铄倒了一杯。
“还是洛哥哥好。”景铄喝下一杯。
“你就该将你做的事都告诉楚溪,”景尘劝说洛隐,“他们认识多年又如何,你陪在楚溪身边的日子,不比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少,本就时间不等人,若是错过,也许就是一辈子。”
洛隐眼神迷离,道理他又怎会不懂,只是他知道楚溪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他怕适得其反,还不如继续这般。
再次拉回思绪,景铄和景尘已喝的醉醺醺的,他小饮了几杯,走到外面,雪越下越大。眼前不远处,出现模糊的影子,他站在原地等着影子渐渐走进。
“给你的披风,”楚溪将怀中的衣服递过去。
洛隐看着楚溪穿着披风,接过来穿在身上,他看着她赏着树上的梅花,暗香浮动,花瓣赤影斑驳。
洛隐走到楚溪的身边,良久,她侧头,两个人相视一笑。
“我最喜欢雪了,尤其是大雪纷飞的样子,没有想到今年竟看到如此早,”楚溪看向远处道。
“很美,”洛隐看着楚溪道。
“原来你也喜欢雪,”楚溪看着洛隐,嘴角上扬道。
“是啊,”洛隐看着楚溪目光炯炯的眼睛道:“很喜欢。”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雪花漱漱落下,覆盖住了他们走过的脚印,真的出现了踏雪无痕的景象。
“这次景尘帮了很多忙,谢谢你。”
“当初没有阿楚救我一命,就不会有现在的洛隐,所以不要对我客气。”
这几日楚溪频繁看到暗处的人和洛隐相谈,她猜想洛隐定有要事,于是道:“我打算明日回云都,荀澈会派人护送我回去,你去做要做的事吧。”
“我答应了楚陌保护你的安全,没有见到他之前,我不会离开你,”洛隐态度强硬,“陪在你身边,不会耽误我要做的事。”
听洛隐如此说,楚溪也就放心了,他的心意,她又如何不知,奈何岁月无情,给不了她想要的一方天地,给不了她完整的一幕。
不过,她依旧要感谢上天安排了许多人与自己相遇。
“那……明日我们一起走。”
“好。”
走着走着,走到了楚溪的住处,洛隐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温柔,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的身上落上一层雪,他转身任由雪落,喃喃自语:阿楚,我喜欢的是你,不是雪。
雪落成堆,寒风刺骨。
翌日,温度骤然下降,热闹的街道霎时间变得荒凉。即使这样的天气,都城府也迎来了客人。
“恭喜云苍,夺得明廷,”风栖梧非常礼貌的看着荀澈道。
“云苍与丰祁比邻,以后来往必不会少,”荀澈客气道,“公主请坐。”
荀澈眼神落到风栖梧身上,余光却在她旁边的人身上,正是四公子中的剑沉公子严凛。
凤栖梧落座,严凛才离开她站在一旁,品尝了桌上的热茶,缓缓才道:“其实,本公主这次来是有事相求于云苍。”
“公主请讲。”
“实不相瞒,三皇嫂得了顽疾,想请纯熙郡主前去医治。”
“荀澈不知公主何意,郡主只是略懂医术,三王妃的病恐无能为力。”
“不会医术,那是本公主听错了,以为云苍国医术最好的是纯熙郡主,三皇嫂病重,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