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墨黑发飞扬、白衣翻飞,抱着依水回到云际峰。[库]
“师父,你将我放下吧!”依水扯了扯他的衣袖。
“云墨啊,你这徒弟还真是矜贵呀!以后这路都不用走了!”
依水足尖刚点地,长羽的声音就传来。
“师父啊,你这道友真狼狈,不知道的还以为人缘差被人围攻了呢!”
依水不认输地回道。
长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狼狈,赶忙用仙法将自己收拾干净,
“你这丫头啊,还真是一点也不吃亏!”长羽上前,看着依水说道。
“那你一个男人,还和我斗嘴呢?”
依水对着他做了鬼脸,之后拉着白云墨的手,娇笑着。
长羽认栽,没有在说什么。他可不指望白云墨会帮他,孤家寡人还是少说话为妙。
依水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之后她打着哈欠,对着白云墨说:“我有些累了!先回房。”
长羽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带着赞许之意。这丫头很聪明,知道自己有话要对云墨说,却也不好奇,还特意地去避开。他相信若是她想听,云墨是不会不同意的。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只是一时着了道,才会被落情耍!”长羽实在是难以接受白云墨三分打量,七分猜疑的目光,主动说出口。
“哦?”白云墨转身走到桃花树下,坐在石椅上,微微点头。
长羽也跟在他身后,坐在一旁,看着光秃秃的桃树,同样疑惑地看着白云墨,“你受伤了!”
不是疑问的语调,而是肯定的去陈述这个事实。
白云墨没有避讳他,点点头,“与魔尊对决时受了伤。”
“他如此厉害,连你都无法制住他?”长羽俊朗的面上满是担忧,虽说仙界已经接连遭遇袭击,但他依旧相信魔尊还没有那么强大,可如今看云际峰上桃花尽数落去,可见他伤的不轻。
“不,已经制住了!”白云墨抿唇一笑,笑中饱含了太多,让长羽心慌。
他很少能见到云墨笑,似乎自他收了徒弟之后,他的笑容才渐渐多起来,但刚刚那瞬间的笑容,不是对秋依水的宠溺。
“云墨,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但,在做决定之前要多想想,尤其是为她想想。”
三百年的相处,虽不是朝夕相处,但也算对他有所了解。白云墨是不会放弃天下苍生,就算他真的卸去仙盟盟主之位,他也不会。
白云墨在听到长羽的这番话后,眼帘垂下,纤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般,轻轻颤动。
“自成为上仙以来,似乎忘却了很多,忘记了前尘往事,忘记了修仙的本意,甚至忘记了内心最深处的回忆。”白云墨手持酒杯,定定地盯着酒杯中的酒水,清冷的眸子水光涟漪,“记得师父曾经说过,云墨啊,我在青云近千年,终于等到你了!你是青云的希望,仙界的未来,只是命中却又一劫……从此以后,前尘往事与你再无瓜葛,渡过、渡不过,一切随缘。”
轻抿一口酒,他继续道:“一直恪守师父所说之事,凡是以青云为重,仙界为先,能为她做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少的让他都觉得过分,落情的奚落,各门派的逼迫,无一不是他给她带来的。他自私的赶走她,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水儿一定会回来,所以,他才是最坏的那个人,最伤害她的人。一如前世,她倾尽所有只为与自己在一起,得到的却是丧父丧母之痛。
“如若我出了事,好好照顾她…”白云墨说完此话,将杯中的酒全数喝完。
长羽夺过他手中的酒杯,“白云墨,你疯了是不是?你…你居然使用青云禁术!”刚刚他看见他眉间的那抹红,虽然只是瞬间,但他绝不会看错。
“所以你前面说的就是你的遗言了?我看她肯定不知道吧!”长羽在见白云墨点头后,深深叹息,“若是你走了,你让她怎么办?随着你一起离开吗?!”
“所以,让你好好照顾她。”
*
房内,依水已经泪流满面,她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泪水还是涌出来。原来她一直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以为不醒,就不会受伤。受伤的灵鹤仿佛像知道主人的忧伤,缓缓落在窗台之上。
她只是一时兴起才会偷听长羽和他的谈话,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她的师父白云墨要和君诺一样,准备丢下她了吗?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青云禁术,当年她利用青云禁术杀了君诺的父尊,青竹用青云禁术救她轮回转世……
这样的循环让她措手不及,她已经想到等仙魔之间的事解决后,与师父离开青云,回到荒山之上过着采菊东篱的日子。是不是连这么小的要求,都完成不了呢?!
“吱——”
白云墨推门而入,看到站在窗台边的依水,单薄的红裳紧贴着身,他走过去,双手环住她的盈腰,习惯性的将下巴磕在依水的肩上。
“怎么了?不是累了吗?”
白云墨温柔地说着,语中缱绻眷恋。
被搂在怀中的依水眨了眨眼睛,不带丝毫情感地说:“若你始终要离开我,就不要这样。”
转身,推开白云墨,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中满是震惊,而后他瞥见窗台之上的灵鹤,心里微微一沉。
“我深知你的责任,所以没有阻止你,可是你却没有为我考虑过,做出的任何决定都瞒着我,你觉得这样下去,我就会幸福吗?”依水轻声说:“白云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