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微微一笑:“秦大人。”

秦衍之一怔,江姑娘和王爷自幼相识,和他自然也认识,这一句实在生分了。他抬眸苦笑:“担不起……娘娘就如从前一般,叫我一声衍之就好。”

江晚晴淡淡道:“你既然称呼我江娘娘,就该知道今时不同往日,过去的,终究过去了。”

秦衍之心知今天这一趟是份苦差,斟酌着字句道:“确实……七年了,期间发生太多事情……”

他看着眼前美貌依旧的女子,低声道:“娘娘对王爷也许多有误会,王爷在北地这么久,心里一直念着娘娘,也只念着娘娘。北地生活艰难,王爷别说是移情他人,就连贴身衣物的缝补活,都不愿让旁的女子动手——”

江晚晴柳眉微蹙:“本宫是摄政王的皇嫂,你休得胡言。”

秦衍之心中叹息不止,将王爷托付的帕子掏了出来,双手奉上:“娘娘,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当年王爷初次出征前,您赠予的这一方绣帕,是他七年来唯一近身的女儿之物。”

江晚晴接过来一看,确实是她多年前绣的,还牵扯出一段悲伤的记忆。

她和凌昭吧……怎么说呢。

古代谈恋爱不同于现代小情侣的缠绵,一个是天家皇子,一个是千金小姐,每个月见几面,逢年过节聚一聚,就算青梅竹马了,平时也就书信传情,一眼万年。

在她心里,她和凌昭就跟网恋差不多……不,比网恋还差一等,毕竟她存了网骗的心思。

因此,那年凌昭奉命领兵出征,身为初恋白月光的她,怎能毫无表示,只好连夜做出来一方锦帕赠君。

可怜她对凌昭本没那么深的感情,绣的时候直犯困,一边绣一边打呵欠,好几次扎到手,疼的要命,还在帕子上留下几个小小的血点。

当然,这看在凌昭眼里,自然是深爱他的铁证——他拿到帕子后,先是冷着脸把她说了一顿,叫她以后别白费力气还弄伤自己,他身为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大丈夫,平时都用抹布擦脸的,根本用不着女孩子家的手帕,后来暗地里又把这条手帕宝贝得跟命根子似的,走哪带到哪,恨不得带进棺材里。

江晚晴凝视着手帕,忽然疾步走回偏殿,拿起一边的剪子,咔嚓就是一剪刀。

秦衍之神色剧变:“娘娘,不可!”

太晚了,撕拉一声,手帕从中裂开,就像燕子的尾巴孤零零地荡在空中,瞧着煞是可怜。

江晚晴拿出一早准备的东西,将这条断了的帕子系在上面,交还给秦衍之,郑重道:“秦大人,请您拿回去给王爷过目。还有几句话,劳烦您一并带上。”

秦衍之握在手中,只觉得那东西分外硌手,如有千斤重。

江晚晴直视他:“此生此世,我生是先帝的人,死是——”一想死了以后是要回现代的,忙改口:“——死了再说。总之覆水难收,我只求王爷赐我一死……甚至不需他亲自动手,托人带个口谕来也行。”

她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秦大人,你就帮我求求王爷,成全了我吧!他日我去后,在地底下也不会忘记替你祈福的。”

秦衍之沉默良久,苦笑道:“娘娘,非是微臣不肯,只是这话……除了您自己对王爷说,换别的人,谁说都难逃一死。”

江晚晴急道:“我自己跟他说了呀,他怎么听过就忘呢!”

秦衍之看着面前真情实感着急的江皇后,又想起自家情深似海至死不渝的王爷,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前途渺茫。

回王府的轿子里,秦衍之把江晚晴托付的东西递过去,过了半天,仍没听见王爷有什么动静,不禁头皮发麻,比大战前还忐忑。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定下心神,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一愣。

常年在外打仗,风吹雨淋的,凌昭的肌肤本是健康的古铜色,如今脸上却泛起异样的苍白,眼神只盯着那断裂的帕子,一声不吭。

秦衍之一颗心直往下沉,轻轻开口:“王爷,等到了府里,属下找个绣娘缝——”

凌昭冷冷道:“不必。”

接着又不说话了。

一路上并不颠簸,可秦衍之总觉得心跳乱的很,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平静。

半晌,凌昭的声音响起,低低的,压在人心口:“……对谁都这般好,只不肯对我好一些。”秦衍之正欲说话,又听他问:“这是何意?”

秦衍之定睛看了过去,只见早先江晚晴用布包好,又用帕子系上的东西,原来是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用朱砂写了一个清秀的‘贞’字。

他一时也没有头绪,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轿子到了王府门前,秦衍之先下来,撩起布帘。

凌昭刚走出来,便有一名老妈妈上前来,向他行了一礼,旁边站着两名婢女,原来是他小时候的乳娘,前段时间病了,这会儿大好了便过来请安。

他问了两句,本想转身进门,忽然停下:“衍之。”

秦衍之立即会意,把那块写着‘贞’字的木牌,拿给老妈妈看:“陶妈妈,您看……如果有一个女子把这东西给一个男子,代表什么意思?”

老妈妈眯起眼睛看了看,神色突变:“这……这是那姑娘给你的吗?”

秦衍之在王爷目光的逼视下,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是的。”

老妈妈怜悯的叹气:“那位姑娘许了人的吧?夫家不在了?”

秦衍之点头,惊讶:“您怎么知道?”

老妈妈更为同情,放缓声音:“木牌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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