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国素来有国师一职,只是这国师并不是用来占卜问道的,而是乞求长生天,让子民们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喜乐,风调雨顺,粮食丰收。但近年来,国师在朝政上占的地位慢慢大了,尤其是大元国的这位新国师,据说是年纪不过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但却端的是好手段,连麦可汗王这样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人,都被他捏在掌心随意玩弄。麦可汗王对这位国师也十分器重,就像是这次的议和,其他臣子如此提议,麦可汗王都不信,惟独国师一开口,他便答应了。
如果不是国师不贪心,没有想要越权,怕是不少人都想要他的性命。
麦可汗王口中的国师很快就来了,远远的,贺莲房便看见一袭黑袍的男人慢慢走来,他很高,但却有些瘦弱,裹在宽大黑袍下的身体,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待到那国师走得近了,贺莲房才发现,他身上的黑袍是以一种十分特殊的材质做的,走起路来飘飘欲仙,怪不得先前她会错以为他很瘦弱。待到面对面见着了,贺莲房想,大概瘦是一回事,弱却是肯定没有的。
虽然她不会武,可是她的丈夫、弟弟以及婢女侍卫都会,贺莲房对习武之人身上那种特殊的气质已经看得很习惯了,这位国师大人一走近,她便觉得,此人深不可测,绝非囊中物。
国师大人面上戴着一张黄金面具,遮住了他的五官,惟独看见弧形优美的下巴和一双灿若星子般的眼眸。有那么一瞬间,贺莲房险些要以为此人是聂靖了。可转念一想,聂靖并不会武,更何况,这双眼睛,的的确确不是聂靖的。得到这个结论后,贺莲房有些欣慰,又有些担忧。欣慰此人并非聂靖,那么也许他们不必做敌人,忧心此人不是聂靖,那么真正的聂靖,此刻又在哪里?还活着吗?
那国师淡淡地看了青王与贺莲房一眼,径直上前去给麦可汗王行礼,被麦可汗王一把扶起来,连声道:“国师这是做什么?我不是早就免除了你见到我之后要行之礼吗?”
国师淡道:“礼不可废。”说着,仍然恭恭敬敬认认真真行了礼,而后看向青王与贺莲房,他似乎并不喜欢笑,因为无论是面对麦可汗王还是他人,国师大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生无可恋的样子。“见过青王殿下,青王妃。”
贺莲房上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嗯,不就是青王么?她狐疑地抬头看了青王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眼前这位国师大人在气质上跟她家王爷还是挺像的。
“国师不必客气。”青王回以同样平板无波的话。“本王此番前来大元,皆是为了议和一事。待到本王将大元看过,回去后便禀明皇兄,也好早日与大元将合约签下,免得百姓遭受战乱之苦。”
麦可汗王道:“王爷说得不错,祭国师,你还是快些算出个好日子来吧,我都快要等不及了!”一旦合约签订完成,就说明大颂的皇帝答应两国和亲了。那样的话,自然会有个貌美娇嫩的大颂公主嫁过来,眼睛瞅着贺莲房,麦可汗王心里已经痒痒的受不了了,他无比迫切地希望他的第五任妻子的到来!
名叫祭的国师慢吞吞地看了麦可汗王一眼,说来也怪,这看起来不可一世的汗王竟然立刻乖乖闭上了嘴巴!贺莲房是听说过麦可汗王的事迹的,在还没有当上大汗时,麦可汗王曾经是上一任大汗最喜爱的儿子之一,他争强好胜,喜欢斗殴,脾气更是暴躁。曾经有一位侍女在伺候他洗脚的时候,没有将洗脚水的温度调到刚刚好,麦可汗王一怒之下,命人将她剁成了一千段喂给了狗!他的几位妃子,若是哪一人不听他的话,他便会活活将她们打死!
这样一个暴君,怎么可能在国师面前乖的像只小猫一般?!
贺莲房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可是祭国师很快便道:“竟然汗王要求如此,那便这么做吧,王爷王妃可有异议?”
青王摇摇头。于是祭国师颔首,转身便向麦可汗王行了礼,随后慢慢推下去了。
如果可以,贺莲房真想追上去看看那人到底在做什么,可此刻面前麦可汗王还在,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放肆。要知道,现在的她可是代表了整个大颂国的女子,所以贺莲房决不容许有一丝不完美的出现。自打再世为人之后,她的第六感就变得十分敏锐,祭国师总给她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可令人奇怪的,那种熟悉感,和青王是一模一样的,青王已是而立之年,这祭国师,看起来估摸着也有二十岁左右,这两人总不可能是父子吧?
被这个想法弄得浑身一抖,等到贺莲房回过神,才发现麦可汗王已经跟青王谈完了,正命人带他们到早已准备好的使者驿馆去下榻。
虽说是驿馆,但明显是经过特殊打扫和布置的,里面贴心的被布置成了大颂的风格,虽然称不上多么奢华,但干净整洁,而且十分宽敞,笔墨纸砚琴棋书都是现成的,即便两人在这里窝上一年半载,都不会觉得闷。
令人讶异的是,没过多久,驿馆便来了个要求见青王的不速之客。
青王跟贺莲房面面相觑,不知道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