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励一听,觉得在理,于是跟青王告辞,让贺安带两人去他的书房继续切磋棋艺。
虽说贺莲房还未及笄,但闺誉却还是非常重要的。因此两人虽然在书房下棋,但房门却是大敞两开,说明两人彼此之间光明磊落,好在屋内烧着火盆,屋外又有熏笼,这才使得屋内温暖如春。
青王瞧着贺莲房先前被冻得发红的小手渐渐恢复白皙,这才开口:“若是贺大小姐不弃,再陪本王下一盘如何?”他的棋艺说不上绝伦,却也可以说是少有对手了,结果在这少女手里却是连半个时辰都走不下。元宵花会的时候两人还能战个你死我活,如今想来,这丫头当时怕是放水了。
他也不想想,他是个武将,一生戎马,空闲时间不是练武便是看书,而贺莲房深闺之中无所事事,整日研究琴棋书画,更遑论贺励是大学士,什么藏书没有?要和贺莲房比棋艺,那可真属于班门弄斧了。前阵子的元宵花会,贺莲房的确放了水,可今儿个,这青王不请自来一来就要她陪下棋,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贺莲房就觉得,自己也不必跟他客气,这不他活该么!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青王传说中冷肃孤傲,高不可攀,从不与人多加亲近,一听就是个狠角色,可贺莲房在他面前就是觉得此人只是表面冷淡而已。要不是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她哪里敢这么不客气?
又下一盘,又输一盘,青王兴致勃勃还要再来一盘。
贺莲房却不乐意了,谁愿意跟臭棋篓子下棋?虽然青王的棋艺并不臭,可她真心不想再下了。“王爷,臣女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若是王爷实在是闲得慌,臣女这有些棋谱,不如王爷拿回去慢慢钻研?”
瞧着那张小脸,青王眼底掠过一抹笑意,多少人盼着他都盼不来,结果这丫头却变着法儿的撵他走:“本王对棋谱没兴趣。”
“……”贺莲房抿了抿嘴,愈发觉得对方像是把自己当成某种好玩的小动物了。“那王爷想怎样?”
“本王不想怎样,只是想你陪本王再下盘棋罢了。”
贺莲房无语,最后还是执起了棋子。棋盘上又是一通厮杀,她走棋的风格跟青王很不像。青王是那种捉住机会便一举进攻直捣黄龙的人,而她却是不疾不徐,给足了对方挣扎逃脱的机会,像是猫咪玩弄到手的耗子一般,不把对方玩死决不罢休。给对方自以为能逃生天的错觉,然后处处拦截,直至大获全胜。
和青王截然不同。
可他们二人,若是能联手,一人专攻战场,一人用心朝政,怕是想要什么都手到擒来。
越是接触,青王就越觉得贺莲房和别的女子不一样。
贺莲房落下最后一子,轻飘飘道:“将军。”
“是本王输了。”他很爽快的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再来一局。”
贺莲房:“……”她真的不想再来一局了,下这么久有什么意义吗?“王爷,您到底想做什么?”
青王抬头看她:“本王只是想找个人陪本王下棋罢了。”
“王爷若是想找人陪下棋,想必多的是人愿意作陪,缘何非要臣女?”
“本王要一个敢赢,而且不怕本王的人,你以为这很容易?”
贺莲房默认无言。敢接近青王的人,要么是别有居心,要么是攀龙附凤,这种情况下,谁敢赢他的棋?“即便如此,王爷也该考虑一下臣女的感受。”
她这是逾矩了。一个小女子,敢对着大颂朝尊贵无比的青王爷如此说话,若是要追究起来,怕是能治她个大罪。
可贺莲房就是觉得对方不会在意自己这点小小的不敬。也就是因为这奇异的第六感,贺莲房才敢在青王面前说话这样不留余地。对一个能把自己看穿,且根本不在乎俗世言语的人,她又何必伪装呢?
而他能看穿她,未必她就不能看穿他。
不过是彼此都不揭破罢了。
“王爷。”她沉静开口。“王爷相助臣女,怕是想和臣女合作吧?”
青王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此话何解?”
那日收到青王派人送来的药膏,贺莲房就将事情仔仔细细又梳理了一遍。上一世她是厉鬼,对那些仇人满是怨恨,哪里会去想事情发生的原因。可那一晚,她又重新回想了一遍,才发现,有些事情是那么明显,她却还蒙在鼓里。
比如说,二皇子并非看起来这样软弱,没有依靠。他背后站着齐鲁两位王爷跟手握兵权的信阳候!否则他怎么可能在赢过四皇子,以一个没有母亲世家的皇子身份登上大宝?
与此同时,问题就又出来了,他是如何争取到这么大的支持呢?就目前情况而言,至少齐王的支持,二皇子已经得到了,否则齐王不会只为了一个小小上官氏而与爹爹为难。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二皇子有没有争取到鲁王与信阳候?
而青王殿下之所以与自己接近,怕也是跟皇子夺嫡的事有关系吧?他看似不问政事,但他毕竟是皇室中人,又是除了皇上以外身份最高的王爷,夺嫡一事,他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呢?
只是,他支持谁?
“臣女虽只是一介弱女子,看似起不了什么风浪,但臣女之父,是皇上的亲信,臣女的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