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烈日炎炎, 抬头仰望一下就能看见火辣辣的太阳尽情地扩散着它本身带来的七彩光晕。
夏蝉不间断的鸣叫声充斥着耳朵。
裴燃收了太阳伞,交还到荆星河的手里, 打开后车门, 让她先坐进去, 自己则跟着司机师傅将两个行李箱装到轿车的后备箱内,小跑绕前, 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车内空调的凉意扑面而来,抚平了心口处不少的燥意。
两分钟后。
裴燃扭过头,望了一眼后座的荆星河。
长睫半耷拉下, 棕眸清明, 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后座的荆星河脸色看起来并不好, 应该是中暑了,有点虚, 虚到像张纸一样,一吹就倒。
臀部及其以上部位全都贴着座椅, 她安安静静地侧卧着, 阖上眼, 咬着唇, 眉宇间流露出疲惫。
裴燃眼神闪了闪,鉴于刚才一路相伴的友谊, 他慢悠悠地启唇,语气平淡:“你没事吧?”
意识尚清的荆星河摇了摇头。
“没事, 睡会儿就好。”
至此, 没有人再说话了。
司机也将他爱听的音乐往小声了拨。
世界顷刻间就宁静下来了, 不远处,渝城的高楼大厦终于出现,像是望夫石,等着他们的到来。
似乎自打离开那条柏油路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可即便如此,裴燃还是想起了那部电影《人在囧途》。
他轻蹙着眉,有些忧郁,但更多的还是不安。
至于不安来源于哪儿,他也不清楚。
这位司机的开车技术很不错。
一路稳稳当当的,很是照顾乘客。
光线穿不透车窗玻璃,没有刺眼的光前来干扰,荆星河很快就睡着了,这一睡,居然就让她梦到了过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自己的童年了。
她的童年,一片黑暗。
刚出生,亲生父母重男轻女,遗弃了她。
将她卖给了一对痛失儿子并再也生育不了的中年夫妻。那对中年夫妻也就是她后来的养父养母。
养她到十岁。
养父养母和养女。
中间到底没有血缘关系。
自荆星河懂事后,她所遭遇的就是家暴。
养父的家暴、养母的家暴、以及两人联合起来的家暴。
只有邻居阿姨是心疼她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邻居阿姨家成了她的避风港,可避风港并不能一直保护她,坏人的坏就在于他能让好人都对他束手无策。
领居阿姨走了,离开了,搬家去了别的城市。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养父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养母则任由事态朝这不对劲的方向发展。
在养父看她的眼神越来越露骨时,她知道,自己只能自救,趁着自己还没有长大,趁着养父还没有对自己做什么时,赶紧离开这里,有多远走多远。
这是一个畸形的家庭。
压抑到让荆星河只想往外逃。
她甚至希望,能够来场大火烧了这个家。
那场大火在她十岁那年来了。
在她外出勘察逃离路线,在沙滩上勾勒着未来蓝图的时候,她同学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找她,拉着她的胳膊让她赶紧回家,说是她家里出大事了。
她不慌不忙,任由同学拉扯着。
歪歪头,笑眯眯地,“能出什么事啊。”
“我们找了你好久,你怎么就躲到这里来了啊?”见她这般云淡风轻,同学急地跳脚,“你们家煤气爆炸了,砰地一声,然后就起了熊熊大火,你爸妈都没救出来。”
那是午后,她的养父养母在午睡。
警察过来调查过。
煤气爆炸是养父的烟头因为星火未熄灭引起的。
再加上煤气罐的输气管老化……
煤气罐的输气管是潜在的隐患,就算今天不出事,明天后天终有一天也会出事。
养父养母生前在打骂她的时候就爱喊她丧门星。
他们死后,葬礼上,她连哭都没哭。
再接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在那些熟人眼里就成了扫把星,说她克父克母,怪不得亲生父母不要她。
之后,她就被送进了孤儿院。
在孤儿院的日子里,她渐渐地看到了曙光。
虽然也有些年龄大一点的会拉帮结伙欺负新来的年龄小的,但和之前在养父养母那里受的,这些都不足为惧。
对她不好的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总会隔三差五地经历一些倒霉事。
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再欺负她了。
她健健康康地活到现在,而且还活得越来越好。
等她能够独立自主时,
她就给自己换了名字。
荆星河。
听着有点像男孩子的名字。
披荆斩棘,仰望星河。
弗洛伊德有个童年创伤理论。
童年经历的创伤对一个人的以后必定会有影响。
且坏的影响高于好的影响。
盘踞在心底的阴影最终会演化为无恶不作的恶魔。
欧美许多犯罪电影里,犯罪分子基本都有一个悲惨的童年。
荆星河也有内心阴暗的一面。
但她控制地很好,也没有要付诸行动的想法。
因为在她后来的世界里,光明多余黑暗。
比如许乔安的存在。
再比如她曾经以为会是她世界里最亮的那颗星,陆时景的存在。
都是闪耀的光。
大学四年。
她将惩恶扬善的故事写到一部小说里。
偏暗。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