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濂是筑基初期,若是他以命相搏,这些人哪怕人多修为高也会损失惨重,但就这样屈服他的威胁,让他们脸面往哪里搁?最后商定的结果,花绘和原小多依然由他们绑着,不会苛待她,最后拿到的东西分他们兄妹一成半。
“原家的小少爷,不知道原家能交出多少赎金。”
当今修真界,占据着资源宝地的,除了各名门大派,还有大大小小的修者世家。其中七大修真世家赫赫有名,分别是单、凌、斐、东云、原、邬、芩。其族内弟子拥有的资源丝毫不比那些修真大派差,甚至更好,只是像这样的世家一般不招收族外弟子,将有天赋的族人和家族功法都垄断在家族中。
这些修真世家很少与外界打交道,因此大部分人都对他们的情况不甚了解。但原小多这厮,顶着“原”姓,又挥金如土,除了原家没有别的可能。
“已经送那小厮出山给原家传信,相信再过不久就有回应。”
“……那可是原家,我们绑了他们的少爷,会不会被报复?”
“蠢货!修仙就是逆天而行,与天争!与人争!什么风险都不敢冒,你以为你像这小子一样,什么好东西都有人捧着送到你面前?”
花绘和原小多一样被绑着扔在他们身后,花濂只允许在十米远外的距离跟着。原小多自从被绑架后就异常就在不远处,心里便不太担心,仔细听着他们说话。
其实她一直不很明白修士的正邪之分,以前认为区别在于邪修是做坏事的坏人。但从血符门逃出来,见到的几乎都是所谓正派人士,或许没有像邪修那样凡事赶尽杀绝,但也没有正派到哪里去,只是被无形的条条框框约束着——小门派、散修忌惮大门派的强大实力,遇到大门派的弟子哪怕修为低于自己都不肯轻易得罪;大门派则凡事顾及颜面,不愿与小人物计较,除非对方犯下滔天大错,才肯纡尊降贵替天行道。
而这些人,大胆绑架了原小多,却一边害怕原家报复,一边还担心擅自绑架雇主,被折邶楼知道了会怎么样?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只有谈论可能到手的大量赎金时脸上才会露出些许笑容。
与天争、与人争么?
她垂下眸子,眼角注意到他们的着装,也就比在大山里混了几年的他们兄妹好些,和原小多甚至他家小厮的都是天壤之别。原小多不是修士,却一身法宝,而且为了让他这个凡人能使用这些法宝,有些法宝上还做了特殊设置。
好比香喷喷的傻羊误入饥饿的狼群,被撕成千片万片都不奇怪。
而且人比狼聪明,知道在将他瓜分之前先讹上一笔,让利益最大化。
“要不我们就拿走他身上的东西算了,那可是原家……”
“闭嘴,你以为我们现在走一步和走两步有什么区别,早晚会被发现,多拿到点好东西说不定逃命时候还能用得着。”
讲到逃命所有人情绪又都低落下来,做之前凭着一腔不甘不忿的热血,得手之后才真正开始对可能造成的后果惶恐不安。
花绘转头看了眼原小多,他低着头,脸色苍白,却没有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只是非常沮丧,连肚子饿得咕咕叫了都没反应。
她拿脚踢了他一下,他抬头看她,垮着脸,用眼神问她干什么。
“饿了就向他们要东西吃,赎金送到前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她低声道。虽然还是会被那些人听到,但他们听到了也不会怎么样。
他摇头,“没心情。”
她真想一脚踹他脑门上,好歹抗争一下,就这个怂样,不死在这里也要死在别人手里。
“我有心情。”她咬牙切齿。
“你饿了?我有辟谷丹。”他去摸他的金腰带,才想起自己全身都被绑住了。“你向他们要吧,阿濂在他们不会为难你。”
“阿濂?”她终于没忍住一脚踹他屁股上,“你长没长脑袋?我哥现在和他们一样要拿你勒索你家人,叫那么亲近干什么?”
“你哥是为了你,别生他的气。”他长叹一声。
她又踹了他一脚,“他为了我跟你有什么关系?还不是背叛了你。”
他语重心长地说:“你还小,不懂。我能理解阿濂,要是我表妹被人捉住,我也会像他这样。”
“你想这样也得有实力,不然就是跟你表妹一起被捉,赎金加倍啊笨蛋。”
“是的,所以我一般都是在家里帮忙凑赎金的。”他一副“你终于明白”的赞许。
“笨……等等,你家人常常被绑架?”
“其他人还好,我表妹比较经常。”他想了想道。
她盯了他一会儿,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后,撇嘴:“那不是你表妹太蠢就是你太傻。”
“说什么呢?我表妹可是族中最有天赋的修士之一,年纪轻轻就炼气大圆满,要不是不愿靠筑基丹筑基,早就已经筑基了。你怎么能说她蠢?”
“是是,那就是你傻,你傻,满意了吗?”她背过身,懒得和他说话。
原小多想坐起来,但绑得太紧,用力一动弹,整个人滚到她脚边。
动静有点大,那些人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老实点!再吵现在就杀了你们!”
花绘在心里骂原小多这个笨蛋,连累她也被骂,她是真饿了准备向他们要饭吃,把他们惹火了不给怎么办?忽然感觉到绑住自己的绳子在一点点松开。她一惊,低头看见原小多正笨拙地用嘴巴咬开她手上的绳子。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