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阶符的威力相当于筑基修士的攻击,而血符门的普通弟子基本都在炼气层,不同阶层间的差距犹如天堑。符篆打下的时候,没人能抵抗,在熊熊烈火中惨叫着死去。
花绘紧紧抱着时水符籍,清澈的黑眸映照出无情大火,也映照出她的无边恐慌,“哥哥、哥哥……”她低声喃喃着,既希望哥哥能来救她脱离火海,又害怕他来了会和她一起死在这里。
火舌蔓延到她身上,衣服和头发都烧了起来。
她绝望地闭上眼。
一片黑暗中突然浮现爹娘的身影,笑着向她招手,而他们的身后一片光明,那是不再有悲伤和痛苦的极乐净土。
爹、娘,带我走吧……
忽然身子一轻,她愕然睁眼,脱口而出的“哥哥”在看清来人后戛然而止,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冯忆郎?”
冯忆郎一手夹住她,一手托着一个黑褐色的蚌壳。
他向这个蚌壳注入灵力,蚌壳不断变大,突然张开将他们一口吞下,周边的土地漾起一圈圈波纹,蚌壳缓缓沉入地下。
外表漆黑的蚌壳,内里却一片雪白,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珠子散发出米白色的柔和光芒。
花绘震惊得说不出话,先仰头看蚌壳,接着看珠子,最后看向冯忆郎,突然发现他脸色惨白如纸,“你……”
“闭嘴,输灵力。”
五品法器黑鬼蚌壳,是那老不死邪修的压箱宝贝,冯忆郎杀人后把他的东西掠夺一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宝贝。之前没有灵力无法使用,如今好不容易能用了,却因为修为太低,灵力不足,撑不了多久。
花绘不敢迟疑,赶紧将自己的灵力注入蚌壳。很快,她就明白了冯忆郎的感受,蚌壳就像一个无底深渊一样,疾速吞噬着她那点微不足道的灵力。
灵力耗尽,感觉比体力耗尽要糟糕一万倍,不仅头昏脑涨,身体和精神更像是在被万蚁吞咬撕扯,喘不过气,难过得恨不得直接死掉。
她很快坚持不住,昏死过去。
大火烧了整整一个时辰才逐渐熄灭。
感受不到五行珠的禁制,说明拥有者还没死。晨阳想不到人藏在地里,只以为那人跑了,火冒三丈又无可奈何,气得甩袖而去。
花濂傍晚才从符室出来,听到外面的人谈论掌门烧了普通弟子的住处,人都死光了,想到妹妹还在那里登时脸色大变!急奔回去却只见到一片烧黑的土地,一阵风吹过,飘起的粉末不知是屋骸灰烬还是人的骨灰。
他两腿一软,跪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景象,瞳孔失去焦距……
天渐渐黑下来。
掌门亲自放下的大火,无人敢靠近,连往日的蛙叫蝉鸣都消失了,空旷死寂得令人胆寒。
花濂突然动了,手脚并用地爬到屋子的位置,疯了似的挖土,两只手很快变得鲜血淋漓,但他好像没有知觉一样,机械而徒劳地挖着,“小绘、小绘……”
“哥哥?”
他一震,以为自己太过伤心绝望以至于产生幻觉,干涸的眼眶变湿润,流出压抑许久的眼泪。
“哥哥?是你吗哥哥?”
他茫然地环视四周。
花绘用力拍打着蚌壳,急切地喊:“哥哥!哥哥!”
花濂终于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幻觉,连忙爬近声源。
一刻钟后,花濂拖着巨大的蚌壳悄悄离开。因为掌门莫名其妙的“发火”,大家害怕触霉头都躲了起来,一路上有惊无险,他顺利把蚌壳拖到种植苦业草的矮谷,那里晚上没什么人,而且苦业草又高又密,很是隐蔽。
花绘轻轻托住冯忆郎的脑袋,防止在颠簸中撞到坚硬的蚌壳。
因为灵力告罄,她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看见冯忆郎倒在一边,七窍流血,面如死灰,只有微弱的脉搏证明他还活着。好不容易捱到外面的动静平息了,但她怎么也出不去,没有伤药,她很害怕冯忆郎就这样死了。
花濂用力掰蚌壳,但是蚌壳纹丝不动,“这是什么法宝。”
“是冯忆郎的,他来救我,他现在快死了,怎么办啊哥哥?”花绘带着哭腔说。
花濂怎么也不相信冯忆郎会平白无故来救妹妹。摸着黑漆漆的蚌壳,心道法宝在主人死后就会成为无主之物,那么只要冯忆郎死了,妹妹就能平安出来……
妹妹的低泣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心道:有了后路,就不用太着急,不过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既然冯忆郎救了妹妹,他会尽量想办法在冯忆郎死前弄开蚌壳,但若是实在不行那也是冯忆郎的命,怪不了他们兄妹。
“我去找找看有什么东西能打开这玩意儿,你别害怕,也别出声,等我回来。”
“嗯哥哥你快点。”
花濂走后没多久,花绘发现冯忆郎的心跳越来越淡,心急如焚,往他身体里输入灵力,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的挡住。
修士体内的灵力虽都由大自然中的灵气转化而成,但每个人的灵根、经脉、骨质、血液等等不同,造成灵力截然不同,因此相互排斥。除非有巨大的修为优势,才能将灵力强行灌入对方身体,但这样极容易将对方的身体构造破坏,使之成为一个废人。
花绘不懂这些,她只知道腿摔了吃猪蹄,脑袋撞了吃猪脑,冯忆郎没有灵力,她就把自己的灵力分给他。
试了几次都不行,她急得满头大汗。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这个时候要更冷静。她开始收敛灵力,似乎能渗进一些,这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