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a市之后，两人都没有再提起那一晚的事。
莫桓远依旧是那个凡事波澜不惊张弛有度的企业高管，林越瑶仍然奔波在摄影棚与之间，忙忙碌碌。
两人见面的机会都少得可怜，就算是迎面碰上，也只是互相点个头，说两句工作上的事情罢了。
偶尔想起那天晚上莫桓远印在她额头上的那个吻，林越瑶都在怀疑，这该不会是她求而不得太久臆想出来的场景吧。
好在盛康的拍摄进入尾声，林越瑶也愈发忙碌，根本没时间思考这些事情。
尽管已经立秋，可天气炎热的像是这个漫长的夏季还不肯结束，林越瑶拍完最后一组照片，告诉其他工作人员收工之后，才从包里抽了一张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沈婧薇的助理拿了个手持小风扇过来给林越瑶，“林老师辛苦了，用这个会凉快一点儿，我们婧薇叫了冰淇淋，您喜欢什么口味的，我帮您拿过来。”
自从三亚之行后，沈婧薇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大抵是吃了陈述的教训，又或者是因为私下里打听到了莫桓远和她的“老同学关系”。
无论是何缘故，只要拍摄对象愿意配合，林越瑶都乐见其成。
大明星请的冷饮，自然不是路边摊的甜筒冰淇淋，是某个国外进口的品牌。
小巧可爱的冰淇淋球放在透明的玻璃碗中，碎巧克力末点缀其中，看上去便甜美可口。
林越瑶剜了一勺子放进嘴里，心道：得亏沈婧薇有这么个八面玲珑的助理，简直太会做人了。
与沈婧薇搭档的男明星叶佳乔也拿了一份冰淇淋，在林越瑶身边坐了下来，主动搭话道：“林老师，听说您和莫总的关系很好？”
林越瑶一愣，很想问一句这是哪来的传闻，不过有些话没必要说给旁人，她胡乱地嗯了一声，没有再起话茬。
“林老师知道罗芙亚最近在物色亚太地区代言人的事情吗？”
罗芙亚是一个国产的男装品牌，借助着“国货热”迅速赢得名流圈人士的青睐，加之其与国内知名设计师合作，如今已经成为诸多明星艺人出席颁奖典礼、商演活动的礼服首选。
林越瑶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和明星艺人合作，但对于品牌代言之事知之甚少，更何况这种业内新闻，她想了想才道：“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之前的代言人好像是顾衍。”
叶佳乔的脸色一僵，打了个哈哈道：“听说他合约到期，我就是随口问问，还以为林老师知道呢，毕竟我经纪人说这件事情好像是莫总在负责。”
如果不是这个人说，林越瑶根本不知道这个蜚声国际的男装品牌是盛康旗下的。
男明星见她似乎不怎么感兴趣的模样，于是转移话题，邀请她为自己拍摄一组即将发行的写真。
陈彤菲和莫桓远一前一后走进来的时候，叶佳乔正热情地表示写真集上一定会署上林越瑶的名字，还打算再多介绍几个圈里的人找她拍照。
“麻烦让一让好吗？”好久不见的陈彤菲说话特别客气，叶佳乔一看是她，急忙让开了身旁的位置。
林越瑶抬头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你跟我说说苏宁岚到底在哪里好吗？我想跟她道个歉。”陈彤菲今天化了个淡妆，她本就生得好看，精致的妆容更显气质，尤其是弯下腰楚楚可怜说话的姿态，凭白便惹人怜惜。
可惜林越瑶并不吃这一套，“她不欠你这个不痛不痒的道歉，你如果真的对她感到抱歉，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不要提起她的名字，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陈彤菲咬咬唇，泫然欲泣。
林越瑶不为所动，起身将玻璃碗放到回收架上，拿起放在一旁的相机就走。
陈彤菲追上来，拉住她的胳膊苦苦哀求。
一旁的人看不过去，三言两语地帮着陈彤菲说话。
这世界上的人，遇到艰难的事儿，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一旦围上来看热闹，便迅速占领了道德制高点，不痛不痒地劝说你做个好人。
林越瑶脸色愈发难看，她费了大力才将陈彤菲的手拉开，没想到对方跟个狗皮膏药一般又贴了上来。
两人拉扯间，林越瑶手上的相机一个没拿稳，啪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七嘴八舌说话的人静默了，就连陈彤菲也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每个人都爱惜自己吃饭的家伙，正如演员爱惜自己的脸，钢琴家爱惜自己的手，厨师将菜刀磨得锃亮一样，林越瑶平常对于相机的保护，现场的每个人几乎都能看得出来。
空气里似有尘埃浮动，人们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唯有进来之后便一句话都没有说的莫桓远弯腰，将摔得镜头和机身分离的相机捡了起来，递还给林越瑶，“看看还能用吗？”
自然是不能用了。
镜头这种娇弱的东西本就经不起磕碰，更惶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林越瑶闭上眼，避免自己当场情绪失控，之后一言不发地将坏掉的镜头装回到机身上，对其他人说，“明天的拍摄时间等候通知，我可能需要重新换一台机器。”
她就知道，遇上陈彤菲准没好事。
下午六点，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道路上堵成了一条长龙，林越瑶在盛康大厦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一辆出租车，甚至她用app叫车，订单也许久无人回应。
莫桓远将车开出来，“上车。”
林越瑶站着没动。
她也说不上自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