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见着师兄,像是看见鬼似的,脸色煞白,不住往后退,知道后脚跟碰到了门槛,才停了下来。
“去找易公子,给小姐开两幅伤寒汤药,再去熬些姜茶先给小姐端来”
师兄话音刚落,曦儿就已经鞠躬消失在了院子里,我抹着鼻涕觉得万分好笑。
“昨晚就不该由着你”眯着眼,浓密的扇片交错在一起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还笑,若是再严重,过几日你也别想看着你丫鬟出嫁了”
敛了笑“师兄”
“嗯”
…
自从师兄说开了我的心事之后,莫名没了尴尬,没心结,坐在一起一切又那么自然,即使不说话,感觉一整天在一起都不会无聊,我又发现了一件往常体味不到的小乐趣。
“师兄,你方才来找我可有事?”
“嗯”他拿出一把扇子,对着我问道“这扇子你是从何而来?”
嗯?这扇子“是昨日逛街的路上,看见了一家扇店,那家老板推荐给我的”想到上面的画,又道“师兄,这看着像是你的笔迹,你什么时候靠卖画挣钱了?”
师兄也不理我的调笑,打开扇面,问我“扇店老板什么样?”
“年纪轻轻的男子,有几分书卷之气,老家是沧州的,说是大旱之后家里人都出来谋事挣钱,自己就来到了丰城做做生意,噢,名字叫傅元勋”
“傅元勋?”师兄皱着眉,似又想起了什么“十二年前,沧州知府被害入狱而后冤死,家属一律被发配流放边关,那知府的名字叫傅温驰”
“师兄你是说,傅元勋的爹爹是沧州的知府?傅元勋从边关跑回来了?”难怪傅元勋一肚子墨水却又说自己不想当官。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额,师兄忽然这时候怎么又问这种话“自然是他自己跟我说的”
师兄一只手抚着扇面,一双眼却犀利地盯着我“怎么偏偏就告诉你了”
知道名字有什么难的“他还让我五天后参加个什么诗会,既然是参加诗会,那定然里面很多人都认识他,只是他们那些人都没你聪明,居然还记得十二年前的沧州知府叫傅温驰,谁会想到这个卖扇子的穷酸老板是知县的儿子,再说,他那气质看上去真的实在让人无法与知县想到一块”
“诗会?”淡淡道“你要去?”
“师兄啊,既然答应人家,不好不去吧?君子言出必行嘛,呵呵”师兄的样子看上去怎么要吃人?
半晌,师兄竟没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师兄作陪可行?”
“呵呵,自然可行”不行也得行,况且我正愁着要怎么应付什么诗会这种文绉绉又提不上劲的聚会,又想到此前夜筠与我说起师兄这几日一直在忙“师兄事情可是忙完了?”
师兄放下手上的扇子,抿了口茶才道“事永远都不会忙完的”
也是,活着就会遇上事,忙不完,瞥一眼那四方茶几上的折扇“那扇子确实是师兄画的没错吧?”
“嗯”
“不会是没钱,拿画来卖的吧?”
“咳咳咳…”师兄难得被茶水呛到,难道说是真的没钱拿画去卖的?
奇闻啊,师兄也会有没钱卖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