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配药果真,名不虚传,只一夜歇息,醒来便觉身体通畅,幕离则一刻不敢怠慢,细心为我把脉。【本书由】
这脉象定然是怪异的,毕竟我昏迷的那段时候,他也没少给我把脉,显然只一夜之间,脉象就大不相同,即便是一向对我沉默不多言的幕离也不禁疑惑道“恕我无礼,小姐你这脉象怕是只有神仙才有这般本事,昨日小姐昏迷之后,我便一直为小姐施针把脉,最后可谓是。。。几乎脉象全无,今日,竟又恢复完好,这…显然是寻常人不可能而为之事”
我低转眼眸,笑笑“幕离,我向你请教件事,若你把这事告诉我,我便告诉你,你想知晓的,如何?”
幕离静立我身边,今日阳光甚好,透过杯子里的茶水,照在脸上,分外晃眼,半晌他才淡淡道“请教不敢当,只是属下并不能保证小姐欲知之事幕离一定知晓”
我抬眼看向他,幕离显然是对我想知之事心有戒备,缓缓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这事,若是你不知晓,那我也只能再问问萧玄,这世上除了你二人,我也不知要去问谁了”
他眉间一凛,与我对视一眼,眸中尽是疑惑,淡漠道“莫非是巫疆之事?”
我定定看向他“此事关乎于整座丰城人的性命,说不好,你我二人也逃不掉,还望你三思”
幕离不像萧玄,他显然对巫疆既爱又恨,这种复杂的情绪最终那人会选择遗忘,所以我认为幕离有时候并非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记起,而我所说也并非是吓他,即便大叔说我命不该绝,难保有意外,他也说天命是可以逆的,而且幕离也知晓我与萧玄之间的尴尬。若非不得已我暂时还不想与萧玄碰面,因为眼下丰城之事迫在眉睫。
幕离眯了眼,静了一会,眼中参杂着复杂的情绪。许久才低声道“你说吧”
我起身,往门口走着道“不知巫族可否有一种祭祀叫血祭?”
连日来的寒气,被灿烂的光一扫而空,平日里肆虐的风,如今好似敌不过这耀眼的光芒,躲在某处伺机而动。
这次他竟没有思虑很久,低沉略有紧张道“确定是血祭?”
我扭头沉着地点点头。
幕离眼中瞬间沉浸了无数的恐慌与诧异,急忙对我说道“此事我必须与萧玄商量一二,许多细节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点头目送他离去,连寻常一贯淡定波澜不惊的幕离都恐慌。我心中困扰越来越多。
幕离刚走不久,便见着曦儿领柔烟来我屋里,柔烟气色嫣然不如在易庄好,我拉上她冰凉的手,疑惑道“怎么?王公子待你不好?手怎么这么凉。等我找他算账去”唤来曦儿给她备了个暖手炉。
柔烟忙道“与王公子无关,柔烟是念着公子”
好在今日醒来并未刻意打扮,觉着便利,直接穿着男装,我笑了笑,故作fēng_liú“没想到,本公子魅力竟比得过不染尘世的王公子。王公子莫不是在家一人感伤了吧”
她掩口而笑,眼睛却不敢看我“公子就爱拿人家说笑”
柔烟此番回来显然只是拿我当借口,而目的到底是什么还很难说,若说只为傅元勋根本不可能,她若是想与傅元勋相认,其实不必顾忌我。只当说自己看上傅公子,我这不能纳她做妾,自然会拱手相让,说不定还把他们喜堂一起办了,但显然她有难言之隐。而若像王小仙所说,柔烟身体这个魂魄不是她的,而是旁人,而恰巧这个人是傅元勋的小相好,那她所谓的难言之隐就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普索迷离了。
既然回来我身边,这事我定是要弄清楚的,而她的难言之隐我隐约觉得好似和我有关呢。
送走柔烟,我显然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只得靠在榻上看了会书,便沉沉睡去,朦胧里,婧儿好似来过,还给我送来了药,兴许见我困着并未多打扰。
直到我再次醒来,红绸帘幕微黄灯下,一抹熟悉的身影定定看着我,见我醒来笑了笑。
这才发觉身上被子又多了一层,师兄走到我跟前,掀开上面一层被子,扶我坐起来为我披了件裘袄,温声中略有呵斥道“这么贪睡,药都没吃”
我吐吐舌头“太困了”
他伸手抚在我头发上,低低沙哑的声音像是春天微风拂过我的心头,留下难得的静谧和温柔“昨日抱着你的时候,我才知今生若是失去了你,我会后悔一世,从前我没有轻易许诺与你,并非不想,只是诸事还欠火候,经过昨日,才觉若非是你,今生我谁也不想要,这一世我只愿与你一人,足已”
他平静地看着我,眼光低眸回转,对我伸手道“你可愿意嫁我?”
这一瞬间,我脑中一片空白,唯一剩下的只有全身的血集聚到胸口,心跳声盖过了所有,拽在被子下的一双手,早已将衣角紧紧握住,多好,师兄说今生只有我一人,我本该毫不犹豫将手放在他的手上。
但如今他不止是师兄了,当朝的四皇子,皇家的婚姻,岂能是全凭自己做主,若真是这样,这宫里又何来那些勾心斗角血雨腥风,并非我不想,我万分想,他说今生只愿与我,我又何尝不是,只是我的身份不过是一届商贾之女,这样身份,即便是姑姑受宠也比不得任何一家官臣世家,如此坚持与师兄在一起,根本就是逼着他肩上背负的担子更重。
我可以在任何一件事上面任性,他本就无人护佑,唯独不能让师兄再受连累。
灯芯不时发出噼啪的响声,红色灯罩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