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又休息了几日,周福送饭期间我问过他这洞口是否在清水镇,周福看了一眼萧玄,笑着同我说这已经是在镇子外面了,出了镇子偏东南方向不远的山里。
我还问了周福家在什么地方,他说自家在镇子外面建的别院,我又惊讶这里到深夜就有鬼魂出没,为何独自在野外建别院。
周福腼腆说是自己在京都做了绸缎生意,生意不错,媳妇本是关外人世,本是想去关外开绸缎庄。
关外虽被大梁统一,但终究经济还是不能轻易互通,周福只能在清水镇开个小铺子,过些年份就带媳妇来住上一段时间。
五年前他来清水镇开分店,这镇子闹鬼不说还生意垄断,后来他买通了林家绸缎铺管家,挂了林家铺子的名,给那管家分分账。
说到刚来清水镇打拼的时候,周福身上散发着莫名的热情,于是我和坐在洞口看风景的萧玄听他说了整整一个下午。
那时候关外来清水镇的人也很多,清水镇的地盘一再往外扩展,却不知为何八年前开始林家“建议”当时衙门封门封路,外来之人不能落户,有一部分外来之人同周福一样在镇子外面建了自己别院。
起初住在镇子外面还担心人气不旺,引来鬼魂闹事,不想这镇子外面每晚的哀嚎声却比住在镇子里的小很多。
此后又说了很多清水镇的怪闻趣事,多数是桃色八卦之事,我听着也是鼻尖冒汗,看不出这周福,四十出头样子长的一脸正气,为何会喜欢这些八卦传闻,后又想若不是他这么特殊的癖好,那林家祖宅里的女子之死也不会被他了解的这么详细。
萧玄真是时候的赶了客,若是再听下去,我怕会回到几日前那全身无力的状态。
周福的话里多少是真的,我自己也分不清楚,自从第一次在绸缎庄他对萧玄的态度,本以为是主仆,但周福多半也不怕萧玄,萧玄若真是个杀手,那更不可能会做什么生意,兴许也同我一样是合作关系,只是书里根本没有说过冷酷的杀手还这么喜欢同别人合作,他们不都是喜欢独来独往的么。
或许周福的话都是真的,只是他刻意没说他同萧玄的关系,我思来想去只觉他们没理由要害我,确保这点,就瞬间安心过日子了。
我看着萧玄这几日很是悠闲的陪我在洞里,寸步不离,有几次都忍不住想问他不是有要事去查么,难不成查这事真是需要我么。
看着萧玄的表情,怎么也问不出口,想了几次,就惯性作罢了。
这日,我站在洞口,看着洞前徘徊的几只小野兔,甚是欢喜,勾搭了许久它们也没进来,萧玄走出洞外,抓了两只样貌水灵的送到我跟前,看着我“你这表情...”
我擦了口水,小心翼翼提起其中一只“萧玄,你说这野兔真那么香么,在灵风山上那些鬼魂总说怀念人间美食,特别是野兔野鸭野鸡”
萧玄将另一只放在了地上,从腰间取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这匕首的外鞘上的图案很是奇特,两条相互缠绕的藤条贯穿始终,又有两条腾蛇附在藤条上互相厮杀,血滴飞溅,藤条上开出的绮丽绚烂的花朵,仿佛是吸收着这些血才能看到它们这般盛放的样子。
匕首从外鞘里抽出,反射的光让我眼前一片恍惚,萧玄将匕首抵着兔子脖子,见我愣了神,以为我在犹豫“还想吃么?”
我看着那匕首傻了眼,手上的兔子挣开在洞内乱串“还是把它放了吧”
萧玄没松开那只兔子“我带到附近河边杀了再回来”说着就提着兔耳朵起身。
我一把拉住他“你那么好的匕首,别弄脏了”
萧玄面上有种看不懂我的表情“我当你是不忍杀生...”
额,不杀生也算是有点吧。
午间,萧玄解了洞前的结印,说我身体恢复了,可以出去山里转转。
我没听完他下面说了什么,疯了样的跑了出去.只是这里景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惊艳,洞口周围长满了灌木草,若不是从里面出去,在外面很少能看出来这里面有这么大一个山洞,拨开草丛又是一大片树林,抬头只能看见一小片天空,树上的叶子不停掉落,地上厚厚一层。
去灵风山之前,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心态较好的大小姐,如今这大咧咧的样子完全是要怪山上那群妖魔鬼怪,尤其自己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好,倒是很自在。
睡在地上,看着天空,闭上眼呼吸着秋季爽朗的味道。
突然有一滴什么东西落在额头上,睁开眼以为是下雨,伸手摸索,结果沾了一手青色的粘乎乎的东西,闻之臭烘烘,再听头顶一群不知名的鸟,叽叽喳喳飞过。
我这一整天的好心情,一下子化成了一汪泪水,卡在喉咙里,喊不出,一直不停的流眼泪,我其实是不知自己为何这样就哭出来了,内心找不到让自己非哭出的点,就这样一个人在树下哭了半刻钟,然后淡然的抹了眼泪,走回洞里。
兴许是眼泪没有擦干净,萧玄见到我的时候脸色微变,在怀里拿出了一方手帕帮我擦头上手上的鸟屎。
擦完让我去附近的河边去洗洗,我看着他塞给我的那方手帕,正是那日在清水镇街头他买给我擦嘴边的糖丝,我真是不知道这方帕子什么时候掉了,他又是怎么捡到的。
只觉得萧玄这个杀手做的着实小气,那帕子才多少钱,丢了还给捡回来再给我用。
当晚我们还是住在洞里,打算第二日再去周福家,想到几日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