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纱显然是被我说中了心思,羞怯地低下了头,我也是头一次没有为被旁人算计而没有发脾气,还心甘情愿想要帮她。
她有我身上没有的勇敢和始终如一的坚持,我自己这一世兴许怎么变都不能和她一样,如此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让我羡慕,也想她能有个好的结果。
我和穆纱之间虽然有着不同的利益,但如今在这荒漠里,我们方才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所以即便是这一刻,或者是在这么几天里也好,我看到她毫不掩饰外露的伤口只想她若是能幸福就好了。
她是个公主,也在外一个人漂泊了这么久,经历的事情肯定也不少,却偏偏,每次提到努察的时候都是一副娇滴滴害羞的模样,分外可人,可见这些感情在她心底是纯净无暇的,没有被任何东西牵绊。
风中传来远处狼的叫声,依照声音判断,离我们还是很远的,穆纱红色的蚕丝裙摆,在月光下没有了白日里的耀眼,倒是变的极其安静的暗色,也衬着她此刻沉静的心情,她安静的时候就如我记忆中第一眼见到时一样的惊艳,我从来都不曾想过,那件衣裳竟有如此合适的人。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穆纱的话,但方才的说笑已经算是默许了,我不喜欢在自己想要得到一些回答的时候为难别人,总想着凡是得自己先有诚意,如此别人才会感受到自己的诚意。
穆纱自然也是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只瞥眼瞧见我笑笑,手心似乎已经不似方才那般冰凉,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有微光闪烁,思绪复杂“我在奕哥哥身边并不长,但时常听他提起过你,他说我与你小时候很像,那时候他还没有找到过你,所以,经常看着我的时候让我叫他奕哥哥。我的心思他是知晓的,他对我也不错。教了我不少东西,用起来也很顺手,我们关系就是这样”
穆纱似乎感觉到了我对她心存芥蒂,始终不能对她敞开心扉。我估摸着她这样解释多数也是因为我方才非但没有因为她的算计恼火,还答应帮她才会想对我坦诚相对吧。
既然对方也给出了诚意,我又怎么还这般小气,其实我完全没必要担心穆纱是不是对我说了谎,只因实在没这个必要,我也不是个非常好忽悠的人,即便是我被她的话骗了最多不过当了回她是知心姐妹,还帮她追男人而已,再过分的事我像穆纱也不敢在师兄眼皮子底下多做什么。
便勾着嘴又对她笑了笑。
“月姐姐你是不是以为我在骗你。我告诉你啊,没必要的,我穆纱想来说一不二敢作敢当。不信你去问努…”
提到努察她本来恢复的心绪好似又乱了,我看着她那副欲气又不能发作的表情,失笑地安慰道“我知道你说一不二,你是君子,行了吧”
穆纱愣了片刻,对我微微皱眉。面上很是认真道“你们大梁就喜欢跟人有君子之约,我是不信的。毕竟心口不一的人太多了,但是我喜欢你,你跟我虽然脾性不一样,但你心眼不坏,我能看出来其实你内心与世无争的多一些,所以我愿意对你坦诚,我自小就没有跟姐姐妹妹们多说过一句废话,从来都是冷言冷语,但是如今却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温暖,所以一旦有了这种感觉,心底越发介意你对我有偏见,我这人没什么别的好处常常捅出点篓子就跑了,还没什么出息,唯独对人向来是一心一意,你可是愿意认我这个妹妹?”
先不说她这样的身份认我做姐姐会不会委屈了自己,就冲着她从始自终都没有说过一句关于自己身份,最后还贬低自己,我也心动了。
若是依照她公主的性子,那最后一句怎么也该是:你可想做我姐姐?而非是你可愿意认我做妹妹,这样的话。
月亮的光华在眼前慢慢放大,填满了我从未有过的空缺,心中犹如枯竭已久的一块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地方,瞬间似乎有河流缓缓流淌而过,舒缓清香,那便是我也不曾有过姐妹之情,穆纱说在我身上感觉到了,兴许就是我想暂时放下戒备于她交心的那一刻吧。
看着穆纱微微煽动的两排浓密的长睫毛下面一双清凉的眼眸,带着些期待又有些担忧地看着我,一时间复杂地神情在脸上换了几番,碍于自己心底似乎也向往着有一个像穆纱这样交心的姐妹,于是微笑着将她揽入怀中,这大约就是有个姐妹的感觉吧,此刻我心底的流水慢慢变暖,最后像是关不住的洪水,汹涌而出,藏不住心底,暖在了脸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正当我与穆纱情到浓时不能自已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轰动天地的惊呼。
不用看就知晓是谁,定是被师兄训斥,哭够了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我和穆纱抱在一起。
只是为何会叫的如此大声,还带着明显惊天动地地惶恐,皱眉对他道“啾啾,你吃错药了?”
啾啾蹬着两条小腿,嗖得从过来当在我和穆纱的中间,硬是要将我们分开,拗不过他那股子不晓得哪里来的蛮劲,便无奈地松开了有些惊讶的穆纱,对着啾啾莫名其妙惊恐的目光淡淡道“你发的哪门子神经?”
啾啾横着脸,还很是郁闷地看着我,眼中的绿光微微闪烁,浑身因情绪哧起的毛发在下一刻却被穆纱抱进了怀里,他蹬着四只小腿,惊恐地呼叫“救我,快救我”
我为啾啾分外怪异且无礼不知悔改的我行为有些恼火,便双手环胸盘膝而坐“这荒漠里你叫谁会来救你?”
这时候一旁一直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