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总有那么些人,明明爱的肝肠寸断,最终却只是个擦肩,花尽毕生的时间寻找都不能再遇见。
这话说的是我眼前哭的惊天动地在这灵风山修了百年的书生。
那天界掌管命运的司命先生想必喜欢虐/心情节,因为这是我在这灵风山上遇见的已经不记得第多少个苦命鸳鸯中的一只。
自从这玉石带上之后,我能见到的魂魄越来越少,加上这几年的修行,越发觉得灵台清明了,出门转悠脑袋顶了光似的,遂第三年基本都在灵风山溜达作恶打混居多。
魂魄修炼投胎,在于你对前世记忆的顿悟。
有些土匪强盗,四肢健壮,一副凶煞模样却能早早转世投胎,或是听说被地府阴司官看上面相在阴间谋得一官半职不在少数,一半也是取决于那前世做土匪的经历着实好上手。
灵风山在这介于生死之间的鬼界也享有高度盛名。
但是这山也没有随便就能进的,灵风山的魂魄有多则修炼上百年的,他们一直未能悟出所以然,无法投胎这期间也是暴躁过,但最终与现实妥协,又一阵风转向着清心寡欲,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久而久之这些年长的魂魄之间莫名有了规矩,进山需要在坊间凑齐消散的三魂七魄,这样方有资格入山修行。
我琢磨这坊间厉鬼横行多半也是他们这规矩给折腾的,害我师傅一把年纪,微微颤颤还去驱鬼。
再说眼前这书生,他在我面前微微颤颤的是怎么回事。
"书生,我没对你做什么事吧?你自己来找我的,怎么还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不过这书生有点眼熟啊。
“姑....姑娘,你不记得在下了,道长说你刚进山就被我弄晕了好些天,你晕倒之后,我觉得灵台又清明了许多,本想去再探望你的,遇见道长他同我说是你满山找我,怒气很大。我想你修为不浅,怕了,就躲起来了,今次也是豁出去才来找你的”书生说完真是有种豁出去等待一死的样子。
我本是想逗他一逗,却见他可怜样又于心不忍遂作罢。
书生无法顿悟居然是情劫,那情节也是老土的很,真是有种想笑又找不到点的那种莫名。
他生前是进京赶考的书生,百年以前,应是大梁王还未统一周国,还在征战的时代。
他出生贫寒,上京途中却被土匪打劫,刚巧一位富家小姐的轿子路过,吓跑了这群土匪。
然后...书生,红着脸说定要以身相许,想必我梁国早先的女子都是这般奔放,轿子里传出了娇柔的笑声“那可请公子高中之后记得小女子才好”书生得了小姐的姓氏也知晓是大户人家,暗自努力,这年却是未中。
终于在寒窗苦读的第四年,额...未高中状元,却也得了个探花。
他想着吃皇粮的,上头是皇帝,心底自信满满,去府上求亲,不想,刚到地方就听说那府上两年前一夜大火,小所救,安置完府里后事,便追随了他,此后就没了踪迹。
在而后的十几年里,他任职国当时梁国一半的地方,却未曾再打听出那位小姐的消息,终日郁郁寡欢,在一个大雪扫遍半个大梁的夜里,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魂魄离开身体之时,本应他在现世做官造福了一方百姓算是有公德,阴司是可来接他直接送去投胎,不想他执念太深,死后魂魄飞散,变为现今这幅模样。
听完这断断续续,哭哭啼啼半日光景才说完的故事,我掏着耳朵,深深的伸了个懒腰,斜眼看着这扯着我衣袖唯唯诺诺的书生,真是内心那股愤怒之火不知从哪处来。
甩了衣袖那只爪子“书生,你是不是当官的”
那只爪子缩回自己的袖子里,又瞪了双水汪汪的眼睛“是呀是呀,是荆县”
本是斜着的眼睛又斜了斜“是县太爷?不是师爷?”
那双眼睛透着明显焦急“在下做官也是努力造福四方百姓。在下以为不论是师爷还是县令都是为民谋福,何乎那一官半职的称乎。乐姑娘也是性情中人,这灵风山的魂魄都传你是善人,能听得旁人心中悲切之事,还与之开导,就连那些几百年修行无果的先辈多数也能悟得真谛,去了冥府转世。在下也是望能的姑娘指点一二,不求能修得圆满,只是这抑郁之情,藏在内心无人能懂”
看着他文绉绉又小娘子的模样“书生,你可见过那小姐长相?”
书生疑惑“未曾,可在下...”
知觉他又会有一番言论,便急急打住“长相都未曾见过,你钟情个屁,那位小姐要是其貌不扬,身材同猪一样,你也会欢喜她一百多年么”
“你这姑娘血口喷人,简直...简直...”书生那嫩白通透的小脸蛋,透着红晕真是景致可观呀
见他憋了半天也无法在脑海里找到个词来形容我,顿时也是很有成就感,眼看这太阳快要落山,回去迟了又得挨念“书生,你不知她长相,你怎会知道你一定欢喜她,你欢喜的只是你心里所想的一个人,她只是你念想里的样子。甚至或许她都不曾记得遇见过你,那世的她已经过世了,说不定现世已经投胎又是新的人生,你有想过自己是为什么还放不下?那念想里的人,即使扎了根定也是不能相见的。”
兴许书生见过我疯癫,却未曾如此正经同人说一番话,一时愣了神,又低头思索良久。
他抬起头时,那幽深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清明“佛家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