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仰面,看着横亘在自己面前的高大身体,“陆暄,你发什么疯?”
无缘无故把自己拉到这儿来,又什么都不说。
陆暄笔直的背脊微弯,俯下身,浓重的压迫感逼近,幽深墨眸翻腾着不知名的情绪,削薄的唇抿成直线,直直望着南姝那张蹙眉薄怒的脸。
翠羽细眉,面如桃花,一双通透杏眼即使含着怒意,也是如泛着清凌波光的泉水,因为薄怒而晕开的胭脂红,在洁白的肌肤上尤其惑人。
极为艳丽清美的颜色。
也难怪有人当场告白。
而且,这还只是自己当场撞见的一次,南姝在奥斯皇待了多久?这期间,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又有多少人给南姝告白,甚至是说情话、送鲜花情书?
光是想想,内心就跟被人揪了一样,一股窒息感压迫着心口,气闷难受。
“咯吱咯吱”垂着的大掌紧攥到发出声响,陆暄墨眸染上浓重,暗色翻滚,晦暗难辨。
陆暄外泄的迫人阴鸷的气息笼罩住南姝,南姝只觉轻薄衣料下的肌肤上泛起寒意,起了细小的粟米粒。
“南姝——”往日醇厚的话音带着沉沉的压抑,“我是疯了。”
嫉妒的要疯了,难受的要疯了。
没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在杨含告白的时候,没有上前,上前将人撕碎。
南姝立在原地,看着陆暄棱角分明的俊脸,恍惚看到陆暄俊脸底下那张疯狂隐忍的面孔,心底滞了滞,纤细盈润的手臂抬起,细白的指尖伸向陆暄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拍了拍,“···陆——”
话没完,便被陆暄猛地抓住指尖,薄茧划着细白的指腹,刮的人生疼。
南姝瞪眼。
下一秒,便被陆暄手腕扬起的力度,带入怀中,柔软盈润的娇美身体撞向窄劲精悍躯体的那一霎那,淡淡馨香传入鼻翼。
陆暄长臂伸出,原本高挑的南姝被陆暄的高大身影死死圈住,从细白的后脖颈,绕到纤细的腰肢,锢的紧紧的,像是要把南姝死死圈在怀里,禁锢永生。
南姝头埋在陆暄硬邦邦的胸膛上,鼻翼是他身上冷香气,她凝眉,双臂刚往后一曲,下一秒,反抗的动作停住。
她僵在陆暄怀里。
因为感受到陆暄在颤抖。
冷淡漠然,强悍到睥睨一切的陆暄圈住她腰肢的长臂,正颤抖着。
左寒说过一句话。
说陆暄的手,精铁铸就,端过星炮,拿过长匕,能漠然间将人一枪毙命,也能冷笑间将人折磨致死。
可就是这样一双手,圈住她的时候,正在轻轻颤抖。
面前紧贴的是陆暄冰冷胸膛,隔着那层布料,南姝能清晰的感受到陆暄分明肌理下的慌乱的心。
罕见地,南姝不知所措,僵硬的待在陆暄怀里,被陆暄按住的青丝披在身后,从后面看,竟然显得有几分温软乖顺。
当然就是这幅柔弱纤细的姿态使得陆暄心底压抑的占有欲险些喷薄而出。
圈住南姝,制住她,让她一辈子都待在自己怀里,这样,就不会她就吐露芬芳,更不会招来别的男人的觊觎窥探。
他陆暄的东西,就是他的。
像是最原始的兽,对自己的一切东西拥有无比强烈的占有欲。
而南姝,就是他掌心处的小奶鸟,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甚至,陆暄隐忍压抑的内心深处,还埋着一颗疯狂暴虐的种子——折断她的双翼。
让她一生都只能躺在自己的手心处。
所见是他,一切都是他。
这道内心深处的想法使得陆暄墨眸泛起猩红,锢住南姝的铁臂紧了又紧。
但,但是。
压抑的疯狂下终究还是存了一分细弱的理智。
让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不能这么做。
他更舍不得这么做。
翻涌晦暗翻涌,仅存的一丝理智在其中游窜,搅动的墨色翻滚,此时,湛蓝的天与陆暄猩红中泛着冰色的暗光形成了极为突兀的对比。
视线上移,墨眸合上。
所有翻滚着的情绪被敛去。
树叶被风吹过,沙沙作响。
明媚的眼光铺洒,良久,陆暄睁眼,猩红退散,墨色如旧。
一切的情绪都被敛起,就连天边的云都洁白了些。
南姝依旧被圈在怀里,陆暄禁锢着的手松了两分力。
“南姝——”
沙哑的男音。
“我很不安。”
铁血强横的手段,残忍暴虐的想法,他都不舍得用。
所以,他弯下自己笔直的脊梁,放低自己的姿态。
服了软,向南姝展现胆怯的一面。
南姝涩然,粉嫩的桃花唇翕动,“你···不安什么?”
有什么好不安的呢?
陆暄垂眸,感受着怀中柔软的身躯,眼底一丝黯然划过。
杨含告白的时刻,即使知道南姝有九成九不会答应,但他还是担心南姝会在下一秒,脱口而出,答应了。
所有愤怒、嫉妒、酸涩,都没有心底那丝极微弱的不安来的明显。
但即使再多的情绪,说到底,就是南姝不喜欢他而已。
因为她不喜欢,所以不安。
陆暄哽住,一切话哽在心底。
怀里,南姝鬼使神差的动了动手,被陆暄圈住了手,幅度有限,只能轻轻在他光滑的意料上轻抚。
可就是这细小的安抚,让陆暄僵住,背对着南姝的双眼倏地迸发出光彩。
松开南姝,转而握着她的肩,脚步后退几厘米,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