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无云自行辕回来,便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一面仰天嘶吼,一面抓腮挠头,直到折腾了三个时辰,着实想不通,故而,抱着两坛酒,一直到天明。
翌日醒来已是晌午,他微微睁开双眸,一道强烈的阳光刺目,他连忙闭上双眸,复又睁开,便看到一抹妖娆红色立在他的面前,他猛然抬脚,踢向那抹红色,不过,却被轻松地躲开,他不服气,复又踢去,还是未踢中,接着拿起身旁的酒坛,丢了过去,紧接着又拿起一个,狠狠地丢过去。
“去将酒窖封了,传令下去,但凡邢无云所到之处,都不许给他酒喝。”一道不算张扬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优越,飘荡在空中。
邢无云顿时泄了气,复又躺在地上,“长相妖孽的都是黑心的家伙,包括那个人面兽心的摄政王。”
“活该。”依旧是那悦耳的声音。
“喂,卫梓陌,你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还是欠他的,怎得这辈子想过些安生日子,就不成呢?”邢无云连忙坐起,抬眼,望着眼前的妖艳红色,脑海中猛然浮现昨夜凤傲天的模样,顿时又是一阵怒吼,“大爷我要女人!”
“外面去找。”眼前的男子依旧蒙着面纱,额间的朱砂透着夺目的光芒,语气淡淡地回道。
“你这没有吗?”邢无云极其无赖地起身,接着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撑着头,“哦,我忘了,你不缺女人,也不缺男人,不缺地位,不缺金钱,金钱权势地位,你应有尽有,那你缺什么?”
“缺心。”卫梓陌抬眸,看着眼前耀眼的阳光,他生下来便无心,不喜不悲,没有疼痛,没有快乐。
“正好,大爷我少肺,缺心少肺,我们两正好凑一对。”邢无云上前,伸手便要搭在卫梓陌的肩上。
“伺候他好好洗洗,将这处院子,包括他耍酒疯的地方,都清洗十遍,不得有半丝的气味。”卫梓陌淡淡地说完,漠然转身,离开。
邢无云顺势复又倒在地上,盯着那妖艳的红色离去,卫梓陌从来不会让人靠近他十步,除了他,能靠近他三步之遥,已经算是他容忍的极限。
他撇嘴,这个怪物,何时才能正常点?
转瞬,他便被人自地上抬着离开,便有人拿着水桶,开始清洗他躺过的地方。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邢无云一身清爽地走了出来,看着端坐于纱帘之内的卫梓陌,“我要离开几日,你若有事便传消息给我。”
“去哪里?”卫梓陌轻抚着眼前的琴弦,低声问道。
“当然是找女人,还能去哪里。”邢无云想起竟然让他这位fēng_liú倜傥的佳公子,去勾引一个老女人,便觉得大材小用,不过,谁让他昨夜看了不该看的,果然是好奇害死人。
伸手,拿起桌前的梨,咬了一口,顺手抛了出去,“真酸。”
俊美的容颜溢满嫌弃,潇洒转身,漫步离开。
“主子,要不要跟着邢公子?”一道冷声询问道。
“不用。”卫梓陌抬眸,看了一眼邢无云离开的背影,美艳的双眸闪过一抹迷雾般的冷沉,低头,抚着琴弦。
两淮河道,乃是凤国最大的河运,连接着整个凤国的南北交通大动脉,更是经济命脉所在,凤傲天如今乘船,负手而立,观望着眼前的河流,凤国地属与整个大陆板块的南北方向,与栖国共用一条河流,两百年前,凤国与栖国乃是一个国家,名为凤栖国,当时,这片大陆发生过一次动乱,虽不至于影响三大强国的地位,却是影响了各小国,八个小国转眼变成了十二小国,而栖国便是自凤栖国中分裂而出的,自此凤栖国变为凤、栖两国,多年来边关战乱不断,两国更是势同水火。
夜魅晞上前,将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身上,“爷,当真风大。”
凤傲天转眸,看向夜魅晞,“听闻巫月国乃是十二小国内,风土人情最开放之地,那里民风豪放,能歌善舞,尤其出美人。”
夜魅晞立于凤傲天身侧,眺望着远方,似是在回想,“记不清了。”
凤傲天紧握着他的手,“那还记得什么?”
“如今,我只想记得爷。”夜魅晞转眸,浅笑吟吟。
“好,你只记得爷,不论遇到任何的险境,都要记得爷。”凤傲天伸手,抚摸着他的容颜,“你可记得你的身子可是属于爷的。”
“好。”夜魅晞点头,将她揽入怀中,越是如此,他便舍不得离开。
慕寒遥肃立与另一面的桥头,看着眼前宽阔的河域,寒冷的眸光闪过一抹感叹,这凤国的江山还能支撑多久?
转眸,看向那边桥头相依偎的二人,想起,她曾经牵着自己的手,二人漫步在草地中,她说过的话,终有一天,她会傲视这天下,那么,这一天还有多远?他又能坚持多久?
蓝璟书立在慕寒遥身侧,“国破山河在,可是,我却不知今夕是何夕。”
慕寒遥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许,终有一天,这国还在,家依旧。”
凤傲天转身,看着那二人苍凉的背影,眸光闪过一抹暗沉,这个江山,已经是满目苍夷,而她需要挽救的太多太多。
顺着河流,船缓缓移动,蓝璟书已经缓步行至她的身侧,“王爷,此处便是官盐抢劫之地。”
凤傲天注视着眼前的河流,看向蓝璟书,“你可知当日的风向?”
蓝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