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伯冷哼了一声说:“陈小安我保释。不和解,走,我们去验伤。”说着取出钱包,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拉着小安向外走。
沈立杰急忙拦下:“你等会,国外呆傻了?国内哪有保释这一说。再说这美女没事,需要验伤的是那两位。”他指向两位大汉
“谁说没事,你看眼外都绿了!”
谢尔伯情绪波动的时候,中文就会用字不当,看到周围气氛滞缓,瞬间明了,他可能说错了什么,随即看向郭杨,郭杨了然,上前一步补充道:“对,你们看,美女眼眶子都青了。”
大汉听明白,瞬间不干了,嚷嚷着说:“她早就青了,这可跟我没关系。”
“跟你有没有关系,医生说的算,还有这手红的,应该是软组织挫伤,都属于轻微害,她是自卫,够你们拘留半个月的了。”捞起小安的左手,语气冰凉的说,同时眼神阴婺的看着那几个大汉。谢尔伯本来就生的高大,体型健硕,虽然脸蛋漂亮,但此刻低沉的气压还是会给人压迫感。
大汉被盯的发毛,大声嚷嚷:“警察同志,是她先打我们的。”
沈立杰脑袋一转,瞬间会意,也冷着脸说:“跟谁先动手没关系,你们也不和解是吧,都去验伤去。”
“我们又没动手。”大汉嚷嚷着
“没动手怎么美女眼眶青了,手也肿了呢,监控没拍全,谁都说不清,都去验伤。”
大汉也不傻,看出气氛不对,急忙吵吵着要回家,没想到谢尔伯却坚决不同意。
“差不多得了,也多少顾及一下那孩子,”沈立杰眼睛瞟了一眼郑勇,又说道:“他成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满城跑,没准碰上了,找他麻烦怎么办。”
小安也看向郑勇,他红着眼眶的脆弱模样让人不忍,别开眼睛,无意识扫到一屋子人,没来由的一阵眩晕,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秋天,闷热,吵杂,很多的警察,一地的血水。
仿佛心中有千顿巨石,压的喘不上气,小安不自觉的手抖,呼吸变得局促。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成黑白默片,从四周冒出雾气,潮湿阴冷……
小安努力的调整自己,但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苍白,缥缈。只有一个声音在响,很动听,如清泉入口,水流击石。等回过神的时候,便堕入了清透的眸子中,那是太妃糖的颜色,香甜顺滑让人沉溺。
谢尔伯感受到她的异样,使劲握着小安的手,不见她有反应,只看她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冒着汗手指却冰凉,一时之间有些慌乱,蹲下用另一只手抚住她的肩膀,轻轻摇晃:“小安,小安你没事吧?”
“没事。”缓过来的小安,小声的说到:“不追究的话我们走吧。”
沈立杰听闻,顿时松了一口气,斜眼看着三位壮汉,那三人看事情有了转机,强装门面,虽然嘴里骂着脏话,但是转眼就跑的不见踪迹了。
郑勇是老实人家的本分孩子。第一次进警局,坐立不安,要哭又忍着,像一只受到惊吓又强装镇定的小白兔。当他们真真正正跨出警察局大门,看到他那辆破碎的小摩托后,才落下一滴眼泪,用手抹去,掏出钥匙,果不其然,摩托已经无法发动了 。
夜色下,一个单薄的少年,低垂的头,扶着辆破旧的摩托车,一颤一颤的抹着眼泪,模样说不出的凄惨,小安走上前,想去拍拍他,安慰他,手伸到一半,瞬间止住了。
她脑子像过电一样的想到了那些叫她扫把星的亲戚们,在张牙舞爪,
说她天生媚眼克人,
说她孤星转世,
说留在她身边是要倒大霉的。
忽然苦涩的笑了,那群人说的没错,她好像真的是丧门星,她是害人精……
“晚上不是还要钥匙塞到郑勇的手里
郑勇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声音:“没事大姐,今天我不接单了,这摩托明天去修修就好了。”
“拿去吧,明天我休息,顺便修了,你别耽误挣钱。”
“可是,大姐你……”
“就当是姐姐送的吧。”小安柔柔的说
也许是吓坏了,郑勇木木的点点头,没继续争辩,拿过钥匙,骑着车先走了。小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拿出手机,把他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小跑腿,再见了。以后别再遇了,原来与我亲近真的会倒霉……
一切搞定后,小安才回头,那个默默站在旁边的谢尔伯,他安静却让人安心,因为这些日子,每次不安的回头,他,都在。
但如今,那个清清白白的谢博士,却□□缠身,气色欠佳。
“谢谢你。”
“没受伤吧?”月光下的他稍显冷清,却丝毫不影响英气的脸,从阴影处走上前轻声的说
“没有。”
“眼框青了。"谢尔伯用的陈述句,伸手抚上了小安的眼眶,捧着她的脸,施力迫使小安面向自己:"他们打你了么?"谢尔伯慢慢用手指划着还略微发青的眼眶,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怎么回事?”
小安不小心跌入他湖水般澄澈的眼眸中,棕色瞳孔像流淌的太妃糖,太过浓烈。一时间有种溺水的感觉,呼吸不畅,心动过速,她强拉行开距离,谢尔伯的细心让她有点招架不住,但心底有个声音分外响亮,陈小安,你要离他远点。
离他远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