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一点地要靠近连爱芒。

被他扯断的输液管,依然在摇摇晃晃,针头那里,依然残留着血迹。

他的手背,血液也正在冒出来。

他的身体里,还有折断的骨头。

他却仿若不知道疼痛一样,身体,在地上蠕动着,像一条巨大的虫,向前蠕动着。

身体算什么?

疼痛算什么?

这一次离开她,以后哪里还有机会见到她?

这一次侥幸被自己算计成功,可是下一次呢?

凌辰宇和她,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再一次算计成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了。

不知道疼痛,因为,身体早就麻木不堪。

一个一直停留在彻骨的寒冷中的孤独的生命,对温暖、对光明的渴求,谁能明白?!

她,就是自己的温暖,自己的光明。

绝对绝对,不要离开她。

真的,只想要停留在她的身边,颤抖着伸出手,膜拜这份光明与温暖,小心翼翼地期盼这份温暖。

谁会明白?!

她只会厌恶自己,只会躲开自己,她从来不会用心地看看自己,从来不会一一

她厌恶自己的纠缠不休,她从来就不愿意,稍微放一点点的温暖在自己身上,从来不肯一一

再努力些,再努力些,就可以追上她的脚步啊一一

真的,就在眼前,就在眼前一一

是,连爱芒是被他吓呆了,站在那里,不得动弹。

她低着头,看着这条虫子一样的男人,她心情十分复杂,有浓浓的厌恶,有淡淡的怜悯,有深深的不解,有被算计的愤怒,这一切,却十分奇异地,让她迈不动腿,走不开。

明明门就在前面。

却仿佛凝固了一样。

眼睁睁地看着这条虫子般的男人,爬到自己的脚下,然后,仿佛已经失去了力气一样,他的脸颊,他的唇,停留在自己的脚背上。

凉凉的触感,甚至还有些湿湿的感觉。

连爱芒觉得十分不适,这条虫子不动,却固执地停留在自己的脚背上,凉凉湿湿的,让她想起了自己触碰到的、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某些部件。

恶心。发毛。连手臂都有争先恐后浮出来的鸡皮疙瘩。

连爱芒用了很多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要一脚把这条虫子给踢开。

她阴沉着脸,正想要把自己的脚从这条虫子的脸颊下面抽出来的时候,另外一种怪异感,从脚背上升起。

好像是毛毛虫在脚面上爬过,又好像是一条小狗在舔着脚背。

然后,连爱芒明白过来,羞愤莫名!

一一那个混蛋在吻自己的脚背!

不是有洁癖吗!

不是骄傲得不可一世吗!

那么,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连爱芒想要把他踢开,却感觉到脚背那里,有一股烫烫的、湿湿的液体。

这一刻,连爱芒的心受到了震动。

他,在哭么?

但是,下一刻,另外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相信他!这又是他的伎俩!哄骗你的手段!

连爱芒冷冷地说:“走开。”

秦季钰的喉头呵呵作响,然后,一股腥甜涌上来,他拼命地咽下去,不想要让她更加厌恶自己。

可惜,他无法做到,所以,连爱芒的脚背,出现了另外一股热流,很烫,在连爱芒比常人低的体温感觉里,很烫。

连爱芒惊住了。

她看着自己的脚边,出现了一小滩的鲜红的液体。

可是,就算这样,两片带着凉意的软软的东西,依然是不懈地吮吸着自己的脚背!

这逼得连爱芒不得不蹲下来,说:“你不要动。”

这条虫子不动了,只是贴着她的脚背。

连爱芒不敢移动他,怕他体内的骨折会刺到内脏,造成二次伤害。

所以,她只能用手先给他把脉,然后,再小心地把手往他身体和地面的空隙探去,想要摸摸他到底是哪里骨折。

连爱芒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她想了想,起身,想要叫人进来把秦季钰抬到床上去,再给他治疗。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秦季钰出声了,虽然他一出声,就是一口血。

“不要一一走。”

连爱芒停住了,恼怒地说:“你是不是非要害我才开心?”

秦季钰轻微地摇头:“不。”

“不?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就是想要害我!想要害我让秦家报复!”连爱芒一点都没有客气。

“不是一一不是一一”秦季钰急着想要解释,却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力气解释,他只能说:“我一一死一一是自己一一愿意一一不一一关一一你一一事一一”

“不关我事?秦季钰,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死在我这里,说不关我事?”连爱芒冷哼,“你是把所有人都当弱智对不对?”

秦季钰停了一下,努力积攒力气,才气若游丝地说:“你一一想一一怎样一一都好一一让一一我一一跟着一一你一一”

连爱芒真的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自己!

不过,倒是可以先让他静下来。

连爱芒冷静地说:“先治好,再说其他的。你要是敢死了一一”

“好一一”秦季钰说了这个字,又恋恋不舍地再吻了一次连爱芒的脚背。

连爱芒小心地把他的头放好,才开门走了出去,让自己的两个保镖进来,把秦季钰小心地抱到担架上正面躺好。

刚刚她就已经摸过了,秦季钰的肋骨,有一根断了,并且,插入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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