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珊宝点一点头:“前天就回来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杜月笙颇有些恼怒“不是告诉过你,只要她回来了你就马上告诉我吗?”
袁珊宝耸了耸肩:“你这几天都在忙活看复辟,我怎好打扰你?”
“去孟宅!”,杜月笙立刻上做出了决断。
袁珊宝摇了摇头:“别去了,今儿她有演出,还是在大世界,不如咱们去那儿。”
杜月笙点一点头:“也好,我们就去大世界。怎么刚回来就有演出?”
袁珊宝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杜月笙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有事:“怎么了?干嘛吞吞吐吐的?”
“她是为了梅兰芳!”,袁珊宝迟疑了几秒钟,终于说出了实情:“你知道的,这一年多来梅兰芳又来上海滩唱了几场,算是个红角儿了。孟小冬这次去北京,又把他给招来了。瞧,大世界的海报上不写的清清楚楚吗?孟梅携手——”
“阴魂不散的玩意儿。”,杜月笙眼中有些冷。
袁珊宝点一点头:“他们俩走得太近了些,月笙哥,要不叫几个兄弟给姓梅的上上课?”
杜月笙哈哈一笑:“你把我当什么了?这算什么本事?走,开车去大世界。”
“先别急呀,晚上八点才开场呢,你得再等等。”
四个小时后,大世界乾坤大剧院,杜月笙终于见到孟小冬。确切的说,他是挤到了孟小冬身边。现在不同以前,孟小冬已经扬名上海滩。但凡她出场,屁股后面总少不了满眼火热的戏迷。为安全起见,剧场也会找两个人在她身边护一护。
“呀,杜海!”,孟小冬双眼一亮:“走开走开,他是我朋友,顶好的朋友。”,孟小冬撵开身边的护卫,把杜月笙招呼到跟前。
杜月笙早已经不在孟宅打工,可两人的友情是真正保存下来了。这是杜月笙一年来的劳动成果,他的苦心没有白费。
孟小冬亭亭玉立,将杜月笙的魂儿都勾走了一半。他刚跟孟小冬说了几句话,冷不防一个清脆的嗓音传来:“小冬,这位朋友是谁?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一张清秀的脸庞随着这个声音出现在杜月笙面前,那是梅兰芳。看到他,杜月笙就打心眼里感觉不舒服。孟小冬看他的眼神,他看孟小冬的眼神,以及那个“小冬”的称呼,都是让他不舒服的根源。
“梅老板,久仰久仰。”,杜月笙抱拳说了句客套话。他今天破例没有长衫大褂,而是穿了一身西装。现在距离登台的时间还早,梅兰芳也是西装革履。可两人站到一块儿,梅兰芳比起杜月笙来,实在清秀太多。他是戏子,自然对皮肤保养格外重视。杜月笙对这个就不那么讲究了。
“小冬”,杜月笙也喊了一句:“不是说要你早点回来的吗?北平那么乱——”
“有师傅和梅大哥照应着我呢。”,孟小冬一脸的小幸福。杜月笙心说,他们两个本事再大不过就是俩戏子,能保护你什么?要不是我秘密拜托拜托马向德,你指不定会有什么麻烦呢。
不一会儿,剧场管事的来通知他们两个赶紧化妆。孟小冬对着杜月笙眨了眨眼:“等我演完了再跟你聊啊。”,说完就跟着梅兰芳走了。
一声咳嗽传来,那是一种怪异无比的咳嗽声。声音里面七分幸灾乐祸加上三分极不耐烦,能发出这种奇葩的咳嗽声的,除了孟思远还能有谁?
“杜海,你怎么巴巴的赶来了?”,果然是孟思远。他慢慢转到杜月笙身前:“现如今小姐身价看涨,你赶紧把你的歪心思收起来吧。瞧啊,梅兰芳最近跟屁虫似的粘着他呢。哼,他也就是仗着有梨园行的老先生帮他说话,要不然哪有这机会?告诉你吧,卢府的大公子——”
“闭嘴!”,杜月笙呛了他一句。现在他正没好气,孟思远又来烦他,他当然毫不客气。
孟思远没想到杜月笙会来这么一句,他立刻瞪起了眼:“你怎么敢这么说话?”
杜月笙摆了摆手,他从后台出来,去到前面买了一张票,坐着仔细的看孟小冬的演出。这次观演十分不爽,全因为跟孟小冬配戏的是梅兰芳。
剧场里面的闹哄声基本就没有静止过,孟小冬的出场引来一阵又一阵的喧哗。喧哗的人,都是些狂热追捧孟小冬的人。不管哪朝哪代,但凡是走红的年轻女子,妓女也好,艺女也好,才女也好,身边总少不了这种人。真正懂戏的绝不会胡乱喧哗,他们对这些家伙,也是皱眉叹气,再没别的办法。
“孟小冬,给爷们问个安,爷们就厚厚的打赏你!”,一个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的主儿站起身来吆喝。他的声音极高,压过了所有的喧嚷声。
剧场霎时间出现了短暂的安静,杜月笙心中怒气横生。他冷笑一声:“这小子在找死,现在的大世界可不是黄楚九的大世界,而是黄金荣的大世界。他敢搅场,那就是自己找不痛快。”
安静只维持了三秒钟,然后锣鼓家伙又响了起来。剧场的观众对那人横眉冷对,那人干脆松了松脖子上的纽扣,拍着桌子又喊上了。
梅兰芳款步轻移,施施然对那人行了一礼。那人更不知道好歹:“谁要看你?我要看孟小冬!”
杜月笙再也忍无可忍,他离座走到那人身前:“兄弟,外面一辆车被砸了玻璃,是不是你的?据门童说起车主的身材相貌,有些像你。”
“胡说!谁敢动我段大爷的车?小子,你看清楚了?段大爷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