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纵马横枪,深入谷中,在乱军中看到周仓,从身后抓住他马缰;“快,从后面走——”周仓一看张燕,喉头一紧:“将军,管承他——”浓烟如黑雾,熏得人睁不开眼,肺管子生疼,张燕道:“你先去,我去找他。”转身向远处冲去,一面大喊。
管承战马烧死了,正在万分绝望的时刻,听到张燕的声音,循着声音,踏火而来。一见张燕,立即跳上马背。张燕看他半个人都烧熟了,也顾不得问候了,拍马向谷口冲去。身后幸存的骑兵,在他的呼喊声中,跟着向外跑。
谷口,曹军和袁军打成了一锅粥。这是司马懿的计划,烧了援兵之后,立即攻打大营,他万万没想到,袁兵留了一手,竟然没有全部进去。这下打乱了他全盘计划。
突然间的大火弥天让我不知所措,火焰点亮了整个天空,帐篷在眨一个眼的短暂中化为灰烬。噼啪爆响之后,又一段烧黑变红的木桩倒下来,摔成一块块的木炭。橘红的火墙把整个世界和营寨隔离开来。
“中计了,主公。”张绣、文丑、张南、张锴王平等人纷纷聚拢到我身边。张绣的一张黑脸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息道:“是谁放的火,于jin不是在外面吗?怎么会让人放火?”张南怒道:“于jin不可靠,说不定就是他放的火。”
“别胡说,文则绝不是这种人。”我叱喝道。心里坚定地想着,于jin不是这种人,我认得他,他是个英雄。
可是,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放火呢,这也挺令人费解的?!
袁军和叛军都怕火。只要是血肉之躯没有不被这种升腾吓破胆的。所有人都停止了残杀,奔逃着想要能冲出火场。
营寨没有门。四面都是坚实的树桩围成的木栅。大火一起,木栅早已变成火墙。火,无边无际的火。真正的火海,连立足之地都快没有了。红红的火舌吞噬着宁静的黑夜,激烈的像无数窜上天空的红色丝带。
众将各持兵器,将我围在核心,挡开一切火星和坍塌的木桩。文丑和王平身上首先起火。
“这样不行,早晚是个死,我们保护主公冲出去。”张绣指着正北面的围墙。那是天荡山的方向。
“好,我们将主公围在核心,硬闯出去。”
“他娘的,于jin怎么不派救兵,是不是反了——”众将都火了。
“走不了了——”张绣哭喊道:“娘的,围墙被泥沙包挡住了,我们过不去。”
一排排密集的火箭从营寨外射进火场,奔跑中的士兵纷纷中箭被点燃。有的顺势倒在火焰中,有的扑到战友身上,两人倒在地上,变成个滚动的大火球。人身ti上蕴含的油脂,成了最好的助燃物。催化剂。大火把倒在地上的士兵的尸体,烧黑变白,油脂在烈焰中嗤嗤作响,方圆百里充斥着烤肉的香气。哭爹喊娘的叫声,完全可以震碎天空,星星和月亮悄悄躲避到阴云背后,不忍卒睹。该死的风儿,却趁势卷土重来,就像是十万邪恶的奔腾的阴兵,席卷着黑烟和火舌扫荡军营所有的角落。
不少的士兵都爬上沙泥包想从木栅上跳出去,可是刚爬到一半,身ti就完全的融合在烈焰中,成了火墙的一部分。嗷嗷的叫上几声,打摆子一样抽搐滚动一阵,就没声息了。张绣提起铁枪挑起一个个沙泥包扔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半截枪身就变得通红,冒出令人窒息的白烟。我立即过去帮忙。文丑等人也学着做。半天,打开一条象征生命出路的缺口。但还是出不去,曹cao做的够绝,外面靠近营寨的第一道壕沟也在着火,大概是浇了火油,火烧的很旺,同营寨里的大火,连成一片。万马奔腾般呼啦呼啦叫着。
面对火焰的威,我身边这些大激战中悍勇无双的骁将都无可奈何。纷纷感到了死神在眼前张开黑翼。
文丑紧紧抓着我的臂膀,铠甲上铁质的鳞片都有些发红,像一条条鲜红的she头;“主公,走吧,我带你出去。”不容分说拔出佩刀,斩断我x前、胳膊上的勒甲绦,将铠甲剥下来扔到地上。
“玉宇,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丑热泪涌动:“主公,情势危急,不得已,得罪了。”耳畔风声作响,我本能的出手挡隔,彭的一声架开张绣手臂。
我猜到了几人的意思,他们想把我背出去;“不行,那样你们会死的。”张绣居然笑了,大大咧咧道:“我老张死不死的,不算什么,这辈子能和主公相交一场,死了也值。可是主公你不能死,天下还有很多大事等着你做。我们的仇还要你来报。”
文丑坚定的道:“天下可以无我,却不能没有主公。”蹲xia身子想把我抗起来。我的x腔一阵膨胀,倒退了一步,大声道:“扯淡,咱们同生共死,一起出去。谁也别想独自逃生,要死就死在一块。”
张绣急赤白脸,跳起来道:“玉宇,别管这么多,来硬的。”文丑颤声道:“主公恕罪。”突然探右臂抓过来。我侧身挡住了,怒道;“玉宇,你敢犯上。”张绣从背后勒住我的脖子,凄惨道:“主公,你要照顾我老婆孩子。走吧,你走吧。”文丑趁机扑上来,我抗在肩头。王平像死了亲爹一样,苦着脸站在一旁,火蛇已经爬到他的脚下,战裙烧着了,突然喊道:“主公,文将军,你们听,外面有喊杀声,有救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