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笑骂了一声:“老子现在是大明的殿下,大明所有的事都是我说了算,谁也动不了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那我就放心了,不是我说,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个大明朝廷是吴三桂建立的呢,所以一直都在暗地里干坏事,就怕你手底下的那些人跟我算账。”
“不知者不怪,当初各为其主,如今你归顺了大明,以后好好杀敌,弟兄们心中自然也就放下了芥蒂。”
就这样,俞方归拢了山上的人马,有愿意跟着他继续干得,就带回了成都府,其他不愿意干的,也都发了遣散的银子,就地把山寨一把火给烧了,然后大队人马赶回成都府。
当然在收拢人员之前程孝廉也跟俞方交代过了,要的就是没有土匪习气的那种人,要是土匪习气太重还是不要带了,否则到了军中也得让人砍了脑袋。
“俞方,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又怎么到了这里当了山大王?”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当初我被弄到前方修筑工事,本来已经是死人一个了,像我这么大年纪的孩子,根本撑不下来那些活,所幸当初读过几天书,家里人又花了大把银子打点,这才分到了一个相对比较轻松的文职。”
“对了,当初那个钱袋是怎么回事?”
“说来也奇怪,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是谁要陷害我,我平日里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想了这么多年也没想出头绪来,只能自己吞下这个苦果了,到了军营里的一两年还有人照料,但是时间长了便没人管了,毕竟家里送出的银子的情分已经用光了,而且前线战事十分紧急,人手紧缺,我也被派去上阵杀敌。”
说到这里俞方叹了口气:“现在我还在夜里经常做噩梦,梦到上阵杀敌的时候,我现在都不愿意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来。身边的人一茬茬地倒下,今天还跟你说笑的弟兄,明天就变成一堆烂肉了,一开始我还偷偷哭过几次,后来也就麻木了,说来也是老天保佑,打了这么多场仗,除了眼前这道疤,什么都没有留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你不死的话也该升官了,怎么又跑来做山贼了?”
“说起来就生气,当初本该是我晋升百户了,可是胡国柱的远房亲戚也在军中,直接就把我的位置给抢了,他娘的还笑话我一辈子就是当排头兵的命,我一怒之下当天夜里便潜到了他的营中砍了他的脑袋。”
程孝廉苦笑了一声:“看起来你人缘还算是不错。”
“当然了,咱出门在外一直记得当初三哥说的话,从来不做亏心事,弟兄们信得过我,所以我们就跑出来了百十来人,然后上了山,一开始专门劫掠吴三桂的人,不过前些日子,吴三桂派来了一股特别厉害的兵马,叫什么铁鹞子,好几个山头都被他们一锅端了,我们一看情况不好,立刻就跑路了,这才到了这边来讨生活,一开始也以为是吴三桂的人,所以劫掠起来也没留什么情面。”
程孝廉苦笑一声:“你这些年可算是受了不少苦,咱先过个好年,然后再说说以后做什么,放心,在我手下绝对亏待不了你的。”
两天之后他们赶回了成都府,这个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一进城便弥漫着一股饭香的味道,有些银钱的人家,家家炖肉蒸鱼,没银子的人家也都尽量把饭食做的丰盛一些,没饭吃的人,每天在城中,每个人都能领到一碗大米,然后他们用这一碗大米去粮店换成几倍的粗粮,这一天便能熬过去,还能剩一点,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发粮食了,他们留下点粮食还能撑几天。
俞方一进城便笑了:“三哥,不是我说,还是你心善,就从两湖这么多城池,我都没看到过这般景象,那些城池都出了吃人肉的事情了,乱世灾年的,除了骂骂老天爷,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所以老百姓已经厌倦了打仗,只想过太平日子了。”
“放心吧,五年之内,我就能让老百姓过上太平日子,今天去我的府中,咱们不醉不归。对了,我已经成亲了,不知道你小子有没有娶媳妇啊。”
“嘿嘿,倒是想娶来着,但是翻身一想,自己干这个营生,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良家女子看不上我,那些烂七八糟的女子我又不敢娶进家门,生怕让我爹知道了打死我,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这事容易,以后你就是大明的武将了,肯定有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你的。过两天就让人给你安排亲事。”
俞方哈哈大笑:“三哥,你真是我亲三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点都没变,当初咱们一块去偷看人家新娘子你还记得不,那个时候咱们光忙着胡闹了,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程孝廉苦笑一声:“这种话就私下说就好了,让他们听了多难为情。我还记得当初那个女孩因为我被人家夫家退了亲事,还跳了崖,现在想想都觉得对不住人家。”说到这里程孝廉又狠狠咒骂了自己的前世几句,干什么不好非得坏人家名声,白白害了人家一条性命。
“三哥,你可别说,我那两年混得好一些的时候,曾经听到家里边来人跟我说闲话,说那个女子根本就没死,还学了一身武艺,现在正满天下找袁小三,说一定要砍了他的脑袋,以雪当年之耻,幸亏你现在换了名字,不然人家早就找上门来了。”
程孝廉赶紧摆手:“打住打住啊,到了我府上可不能再提这回事了,要是让我那几位夫人知道了,非得吃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