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因为有其他国家的参与,格外隆重,帐篷提前一个月就扎好,里面铺的垫子,也都加厚了几层,趋避夜间从地面上传来的凉气。
帐篷前都挂有各国使者,或是大臣皇子身份象征的灯笼。
此次跟着玄帝一块的只有太子,云王府,十皇子,还有刚回来的七皇子,再有便是以为最近很得盛宠的妃子,倒是皇后,却被留在了宫里。
在马车躺了两日,孟千城只觉得背酸腿软,马车抵达邙山刚停下,就迫不及待的下车活动腿脚。
“下次,说什么我也要骑马了”
马车上放置的都是虎皮软垫,冷冷深秋,也不觉寒意,躺在上面很是惬意舒服,可待久了也会觉得憋闷。
顾君墨笑看了她一眼:“明天就是狩猎了,到时你想怎么骑马都行”
姜国民风开放,女子也可学马,只是很少有擅长者,多是拿来解素日的无聊。
晚上,是篝火晚宴,各国使者随行的都有容貌美丽的舞姬,曼妙的舞姿带着异域风情,或是妩媚风情,或是蒙着神秘色彩的彩锣舞,不远处则升着一堆一堆的篝火,将夜色映照的如同白昼。
狐若坐在云王府下方,他本就对孟千城有些好奇,总觉得她和玄帝宫殿里那副画像上的女子格外神似,
“云王妃脸色不太好,可是生病了?”狐若对舞姬的表演没有多大兴趣,反倒觉得云王妃的姿容,倒比那些个舞姬好看多了,就连面色苍白时,也带着娇弱惹人怜爱之姿。
“下午贪睡,这会儿还没醒过神来”顾君墨环着孟千城的盈盈一握的腰身,语气有些晦暗的解释道。
狐若似乎听出了顾君墨话里的敌意,楞了一下,而后缓缓一笑:“早听说云王马术了得,尤其是马上涉猎,明日云王可要帮衬一下本宫啊”
狐若对孟千城只有好奇和欣赏,他对美好的人事物向来关注,尤其是孟千城这种聪明的美人,更是会多留意些。
孟千城肚子依旧不舒服,她身子虚寒,前世疼的时候,总是会连着好几天,纸鸢为此研究了不少药谱,也没彻底治好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做了些暖宫的药丸,让她服用着。
倒了杯红糖姜水,孟千城喝了两口,又觉得顾君墨手掌的温度温热,就用宽大的衣袖遮着,把他的手掌覆在肚子上,倒是缓解了几分疼痛。
离得远,旁人倒看不出她的小动作,可坐在下方的狐若瞧得一清二明,只觉得云王和云王妃的感情真好。
顾君墨正和狐若周旋着,蓦地被孟千城小动作吓了一跳,却没有丝毫抽回来的架势,反而得意的望向狐若,眉梢一扬,像是在炫耀着什么,看的狐若只觉得好笑。
旁人都道姜国的云王是个了得的人物,可几番接触下来,他只觉得幼稚的像个小孩子,可是当余光瞄到他身旁一脸怏怏的孟千城时,却又暗笑这世间的男子,不论是谁,娶了个这么佳人回来,怕都是如斯幼稚吧。
玄帝坐在上方,视线的焦点一直放在中间表演的舞姬身上,可余光却悄悄的注意着云王府那边,看着孟千城挨在顾君墨身旁,小脑袋依赖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眸色阴沉的几乎无光,就连身旁最近极为得宠的妃子,也不敢多说什么。
“父皇,儿臣瞧着那楚国太子一直和三皇兄聊的火热,两个人怕是交情不错啊”
十皇子望着云王府,脸上端的是纯真无邪,似乎是真的羡慕云王和楚国太子之间的交情。
位于十皇子身旁的七皇子,是中立派,往常都是在游历山河,一副两袖清风孑然自由的做派,却是个性子耿直的,听见十皇子意义不明的话,嗤笑一声,不屑的瞥了一眼十皇子冷冷道:
“十弟也莫去羡慕三皇兄和楚国太子,七哥我倒是特别艳羡你和尚书府的关系呢”
七皇子轻飘飘的丢出一句在旁人耳里不知所以然的话,却吓得十皇子脸色大变,结结巴巴的慌乱辩解:
“七哥听谁瞎说的,我只是听说尚书府抓了两只白狐狸,好奇就跑过去看看了,哪儿来的什么关系不关系啊”
玄帝最厌恶皇子和大臣拉帮结派,尚书府在帝都的势力盘根错节,若是拉拢上,对太子党来说,绝对如虎添翼,可作为先要条件,莫要让玄帝觉察。
七皇子见十皇子不经吓,幽幽一笑,无所谓的摆了摆衣袖,耸耸肩语气很悠闲的回应:“那十弟又是怎么看出楚国太子和三皇兄格外交好的?我倒瞧着很普通啊……”
他说的是什么事,十皇子自己岂会不知,只是当着他懒得揭穿,也不想太多招惹太子党的人,就丢了个台阶给十皇子,后者也忙回答:“七哥说的是,是我看错了”
在所有皇兄中,十皇子最怕的就是云王和七皇子了。
七皇子莫看平日里没个正行,在朝堂上也没什么大臣拥护,可架不住他母妃的娘家出自隐秘世家,据说和守墓人也有关系,背后势力强大,不容小觑。
所以,虽说七皇子的母妃去世多年,可他在姜国的地位,却也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不过,七皇子的身份在姜国却是个特殊的存在,但没人敢当众提起。
天玄大陆隐秘世家不多,但背后多有着庞大的不可忽视的力量,这些力量交错遍布天玄大陆每个国家,掌握着至关重要的经济命脉,足以支撑着他们在天玄大陆无所顾忌的行走。
七皇子听言,嘴角扯了扯,没再搭理十皇子,只回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着酒壶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