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飘荡了一股淡淡的药香。
窗户下的一个小柜子上,摆放了一只精致的香炉,一缕淡淡的熏香,袅袅升起,弥漫而出,与那药香混杂在一起,透着一股异样的味道。
“笃笃,王爷,该用午膳了!”
外面,响起一阵细碎的敲门声,传进来一名侍女的声音。
“时间过得真快。”
夏靖轩随意瞥了眼门外的方向,最终落到了熙婉身上:“熙夫人,不如先坐下来用膳吧,总不能空着肚子。”
万一饿坏了他会心疼的!
“那就……打扰王爷了。”
“再送一份进来!”
然后,是夏靖轩的声音。
很快,午膳就送进来了。
午膳并不丰盛,有点素净,两个素菜,一碟荤菜,还有一碗清汤。
熙婉瞅着这几乎是寻常人家吃的食物,忍不住问:“王爷就吃这个?”
堂堂镇南王,大周王朝的梁王殿下,就……就吃这个,这未免……太寒碜了些吧!
夏靖轩抬头,眨眼:“本王有伤,难不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但再一想,不对,对面还有个熙婉,连忙又呵斥一声:“加菜!”
“哎,王爷,别了,婉儿也吃不得油腻。”
熙婉垂下眼帘,夹起一口小圆白菜,送入口中。
虽说菜色简单,但入口柔软细腻,汁水丰富,确实是好菜,好厨艺。
其貌不扬的小菜,却是顶尖厨师烹饪的。
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自己的思维,还停留在夏靖轩当初讲的故事中,那凄惨的童年往事。
毕竟,当年的夏靖轩,太惨,太惨了,换做任何一人,都会心生同情吧。
“夫人哭什么?”
夏靖轩吃着清淡的伙食,突然间看到熙婉眼角挂着一丝丝晶莹之物,有点诧异。
他似乎没招惹她吧,怎么就莫名其妙哭起来了,都说女人是多愁善感的动物,果然名不虚传。
“没……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
熙婉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忙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往事?
夏靖轩一怔,她什么往事,她有自己惨么,自己这个天下第一悲惨的王爷在这儿,都不曾哭过,她哭个什么劲啊!
但是,如果知道熙婉是为他而哭,夏靖轩估计能乐得连皇帝都不想做了吧……
因为食物清淡素净,所以很快吃完了,没一会儿,一名侍卫走进来:“王爷,人犯已经押到。”
“哦,那好,把他带进来!”
“呃……”那侍卫似乎有点不乐意,“王爷要在这儿见他?王爷现在身体抱恙,就这样见那凶徒,怕是不大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你是说本王不行?废物了?”
“啊,不,不是,属下不敢!”
那侍卫吓得额头冒出丝丝冷汗,真是的,关心他一下,怎么就关心出问题来了。
见夏靖轩动怒,侍卫也不敢墨迹,急忙下去将人犯带上来。
“哗啦啦——”
屋外,响起一连串金属拖动的声音,霍青被人五花大绑,并用铁链捆着双脚地拽了进来。
“呜呜——”
他的嘴巴被破布堵着,以防他咬舌自尽。
“可以了,你们下去吧!记得带上门!”
“是!”
几名带着霍青的侍卫下去了,并乖乖关门。
屋子里,只剩下熙婉,夏靖轩,以及,霍青!
霍青有点诧异。
刚开始见有人进来,以为是惜妃派来的人要结果他,当时也没怎么反抗。
正所谓君要臣死你,臣不得不死。
他霍青,可是个极其忠义的人,一如他的父亲。
既然救他的主子要他命,他也不反抗,就准备直奔地府与父母兄弟团聚。
但谁成想,这群人竟然把他带到镇南王府。
这是要秋后算账么?
毕竟当初他把镇南王刺伤了。
但是,如果要算账,没必要把他卷到这里来吧,直接牢房里就可以了,反正他霍青的命,对这些王公贵族来讲,就是贱命一条,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再者,打伤镇南王,他心里多少也有点懊悔和自责。
如果夏靖轩要他命,他也不会反抗,因为没必要反抗,就这么被人带进来了。
但是,一切都出乎他想象。
他忽然觉得不对劲了。
一进屋子,看到躺在病榻上的夏靖轩,以及……伺候在边上的,熙夫人?
是熙夫人!
霍青双瞳陡然睁大,眼中透着不可置信。
真的是熙夫人,他没看错,熙夫人,竟然陪伴在夏靖轩身旁!
更关键的是,霍青看到熙婉边上洒落的银针,火罐子,以及金疮药,纱布,这……难道这位夫人,在给镇南王疗伤?
靠,要不要这么重口味,这两人,果然有奸\/情啊!
霍青一下子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王爷和皇帝的女人……好吧,这两个身份确实是最容易传出奸\/情的。
于是,霍青没想法了。
他总算明白,当日夏靖轩为何愿意替熙婉挡刀子了,原来两人早就捣鼓在一块儿了。
明明当下情况很危险,但霍青就是坏坏地想着。
夏靖轩瞅了眼眼神怪怪的霍青,也不避讳:“婉儿,坐过来点,一会儿他万一对你不利,我也好保护你。”
“王爷自己的身体要紧,婉儿不碍事的,他现在,已经没能力杀我了。”
开玩笑呢,手脚都被绑了,嘴巴也堵了,他拿什么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