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原野中,梁山军队大营的灯火仿佛天上的繁星,星星点点,一眼望不到尽头。
震天的聚将鼓敲响后,各营飞快地行动起来,一个个晃动的火把,好像萤火虫一般,逐渐汇聚到一个方向,将那里照的亮如白昼,那里就是中军大帐。
吕方、郭盛、孔明、孔亮,率近卫营士兵如临大敌一般,弓上弦、刀出鞘,紧紧护卫在中军大帐四周。
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将领们不明所以,但慑于这种气势,谁也不敢乱说话,都小心地候在中军帐外。
晁訾面沉如水,稳坐在帅案之后,此刻他的心已经平复下来,今天不是他想借题挥,而是他觉有些事必须得强调一下了。
大军已经走出梁山,可许多领身上那种匪气还是无法完全去除掉,这怎么能行?一支铁军的形成,靠不是哥们义气,必须要有铁的纪律才行。
其实正如晁訾所想,很多领也有点不习惯,毕竟从前他们都散漫惯了,可现在规矩越来越多,年轻领身上的威势也日益加重,在他面前,所有人都会小心翼翼,就比如现在,凝重的气氛,已经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这在之前是不可能出现的,宋江不行,晁盖也不行。
此刻在史进的大帐内,杨春正跪在史进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求史进救他。
史进蹲在地上,闷不做声地低着脑袋,双手深深地插进头里,可以看出,他也很痛苦,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军纪,一个战场拼杀九死不回的铁汉,却也被难住了。
杨春显然摸准了史进的脾气,抹了把眼泪继续道:“哥哥,咱们走吧!这不是咱兄弟待的地方,回想当日,你我兄弟何等的逍遥快活,何苦在这受他的鸟气?兄弟奉你为大哥,再拉起一帮兄弟...”
“够了,你走吧!就当我没看到过你”
史进说罢,一脸坚毅地站起身,他很清楚杨春犯的是死罪,自己既然放他走,就要替他承担责任。
杨春小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却没有马上起来,道:“哥哥还是一起走吧!再说、再说没有你,我也出不去大营啊!”
史进狠狠地瞪了杨春一眼,咬牙道:“老子送你出去,记住,这是老子最后一次帮你,以后长点记性”
在梁山大军中,史进算得上一方主将,而杨春则属于不入流那种了。今夜本就是史进和杨志负责巡营,只不过杨志是前半夜,史进是后半夜,不然杨春怎会来找史进。
杨春见史进终于被说动了,忙道声谢,爬起来就跟着史进向帐外走,刚走几步,却现史进不走了,刚想问是怎么回事,却见帐帘一挑,面罩寒霜的朱武带着侍卫走了进来。
“杨春,你害了陈达,还要害史大郎吗?来人,把这个畜生给我拿下”
朱武厉声说完,狠狠地瞪了史进一眼,道:“你好糊涂”
史进并不知道陈达的事,眼见朱武带来的侍卫已经冲过来绑人,忍不住道:“哥哥,兄弟一场...”
“哼!你拿他当兄弟,他有拿你当兄弟吗?陈达为了他杀人灭口,他不去主动向都督请罪为陈达开脱,却跑来找你,这不是坑你是什么?”
史进愣了一下,转头望向杨春,道:“怎么回事?”
杨春眼见事情败露,却犹自道:“我又没让陈达去杀人,朱武哥哥,以你在梁山的威望,凭什么听那小贼的,只要你蹬高...”
话音未落,朱武上去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如果杨春不来找史进,朱武对他尚有一丝兄弟之情,也会请晁訾给他个痛快,现在这小子明显是想把史进也拉下水,而且丝毫不在乎陈达为他杀人要被处死的事,可见此人凉薄到了极点,也就没有必要再管他死活了。
“把他的嘴堵上,带走!”
朱武说完,转头对史进道:“还不快去向都督请罪,聚将鼓三通之后,不到是要杀头的”
中军大帐外,群雄见朱武把五花大绑的杨春带来,随即陈达也被从后面带出来,终于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朱武大步进帐,来到帅案前,拱手施礼道:“都督,属下交令,人犯已经带到”
晁訾把目光转向掌管刑律的裴宣,冷声道:“以杨春、陈达所犯之罪,该如何处置?”
晁訾这么问,不过是走个过场,也是要群雄知道这二人为何被处死。
裴宣躬身道:“回都督,按我梁山刑律,此二人罪该处斩”
“好,由你宣读二人的罪状,立即执行”
这件事,事实清楚,人证物证具在,根本没什么好审的,晁訾也不想跟他们浪费时间。
裴宣再次躬身应是,然后转身来到帐外,当着群雄的面,高声宣读了二人的罪状,并代晁訾下了立即行刑的命令。
待裴宣说完,群雄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立刻就都明白晁訾为什么连夜兴师动众,把所有人都找来了,这是要用这两人的脑袋警告群雄啊!
一旁刽子手蔡福、蔡庆兄弟早就准备好,这两人也是头领级的,要是问斩的是一般人,也不用他们亲自动手,现在砍的这两也是头领,所以必须由他们来了。
蔡家兄弟端着两碗酒来到杨春和陈达身前,道:“二位,喝了这碗酒,上路吧!”
陈达二话不说,仰头把酒喝了下去,然后闭目等死。
杨春却趁着嘴被松开的机会高呼起来:“弟兄们,不能再跟着姓晁的走了,咱梁山兄弟早晚都得死他手上,唔...”
没等喊完,嘴就再次被